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 -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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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 作者:肉书屋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第24部分阅读

    回,捧在心口:“若是一不小心扯坏了我这心爱之物,小生可是会心疼的。”

    常谷风不再看那扇子,冷冷一笑,眉宇间满是一贯的傲慢:“不过一无知小儿,居然如此张狂。你可是瞧不起本公子。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霍改一本正经地辩解道:“我根本连瞧都没有瞧你嘛,我可是很忙的,哪儿有这等闲工夫。”

    常谷风的上下牙猛然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相残杀的冲动。

    “你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常谷风眯起眼,幽深的眸子,清冷如刀,怒意透过面纱直袭而来。

    霍改摆出一张为难的脸,慢条斯理地往火上倒着滚油:“您也知道的,就您这长相,搁眼里那确实相当自虐,晚辈素来经不起折磨,前辈您就行行好别难为小生了。”

    一爪子正中逆鳞,常谷风气得直哆嗦,再次夺了霍改手中的折扇,扇尖直指霍改:“我纵然伤了脸,也轮不到你这等下贱货爬到头上肆意践踏。”

    霍改毫无压力地耸耸肩,无辜眨眼:“你自己长了张鞋拔子脸,就别怪人老往上踩不是?”

    逆鳞脸蛋再遭中伤,常谷风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握紧,折扇被捏得咯咯直响,惨白色漫上骨节:“你这起子小人,不过是仗着柏舟给了你几分好颜色罢了。你可知道,柏舟为何对你青眼有加?”

    “因为我的脸和当初的你有八分相似?”霍改挑眉。

    “信不信,只要我一开口,柏舟再不会管你这个替代品的死活?”常谷风的嗓音里充满恶意的快感,苍白的手指拎着扇面两端,刺啦一声,将折扇扯成了两半。然后一甩手,丢到了霍改脚下。

    信,怎么不信,原文里陈柏舟不就这么对万仞仑的吗?所以我才提前做了不少铺垫啊。

    霍改弯腰捡起破裂的折扇,直起身,视线在常谷风的面纱上缓缓滑过,蔑笑:“你觉得柏舟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整座树林?啊对了,你连一棵树都算不上,撑死就算丛灌木罢了。你以为柏舟是侏儒么?被一丛灌木给吊死?”

    常谷风一语不发,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柏舟不过是可怜你这丑八怪,才好心收留罢了。啊,对了,以柏舟的习惯,总是要熄了灯,放了床帐才好享那鱼水之欢的。没准儿你打着的就是这个主意吧,待得周围黑成一片,你也就不怕柏舟被你那鬼样子倒尽胃口了。”霍改做恍然大悟状,轻拍着手。

    床帏之事被人这般信手拈来,常谷风心下冰寒,却依旧挺直了背脊,狠狠瞪着霍改,不见半点怯色。

    霍改傲慢地扬起嘴角嘲笑道:“可是啊,牛粪终归是牛粪,上锅蒸了也变不成香饽饽的!就你那老皮子老脸?啧啧!长这么大,我还头一回遇到拿自己当香饽饽的牛粪呐,可算是开眼了,哈哈哈……”

    霍改发出备注为小人得志的标准反派之笑,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反派角色生存要诀,干完坏事,说完台词之后,一定要赶紧走人,可有效防止被人堵在角落里揍成猪头。

    霍改边走边低头看着手中的破折扇,桃花眼眯成一弯弦月:道具一已然成功阵亡。那道具二现在应该也已被轩离“引见”给了常谷风——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相爱之人若永远如初见时那般美好,又怎会有为相离相弃而怨恨的一天。如今轻易地变了心,却说这人心本就是易变的呐。

    这可是活生生地为自己的变心找借口啊——你既已不如初见时美好,又怎怪得我变心?

    常谷风,不知你看到陈柏舟的亲笔诗时是何等感受?

    更何况,这诗还题了那么一个容易误会的名字——思无常。思无常,是在想世事无常,还是在希望没有常谷风这个人呢?

    常谷风,“亲手”在陈柏舟最爱的诗集里翻出变心证据的你,如今还剩下几分胆子去求陈柏舟为难我?!

    霍改扭头遥遥望着书房的方向,释然地叹息一声,这回自己的安全多少该有点保障了吧。

    自己打“三方会谈”起的种种暗示——陈柏舟颈上的红痕,出场时和陈柏舟的亲密姿态,刚刚那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对陈柏舟床上习惯的熟知,折扇上的合写的情诗,还有那印证自己所言的《思无常》。

    为的无非就是一个目标,让常谷风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了陈柏舟的新宠,进而放弃通过向陈柏舟哭求以收拾自己这条原著之路。

    更何况,常谷风自己也深深地恐惧着一个现实,他面容已毁。纵然陈柏舟与他相处时,有再多的爱意流露,也绝对挡不住那颗敏感猜忌的心将所有的怀疑不安放大。

    攻和受的区别就在于,攻要是被扇了一巴掌,一定是当场扇回去。而受要是被扇了一巴掌,多半是当场泪奔,然后让攻帮自己把那巴掌扇回去。

    常谷风不仅是只受,还是一只有求于攻的受。若非想要依靠陈柏舟,常谷风便不会故意打听了陈柏舟的行程,打扮妥当等在山谷里以琴相会。而只要是有求于人的,便注定了受制于人。

    陈柏舟若是对他无爱,常谷风便没了张狂的资本;陈柏舟若是对自己有情,常谷风便不敢再肆意妄为。

    霍改停住步伐,倚坐在回廊的阑干边,半垂着眼,养精蓄锐。

    两受相争,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

    于常谷风而言,自己夺走的,不止是陈柏舟的爱,还是今后的依靠。所以,心高气傲的常谷风只剩下了一个选项,暗中对自己下狠手。

    而这,正是自己所求!

    哪个君子会喜欢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呢?有伤害,才有权衡,有权衡,才有选择。当常谷风的行动触及陈柏舟底线之时,就是自己成功满足解咒条件——让陈柏舟舍谷风而选自己——之时!

    霍改暗暗思索着常谷风出了书房,看到坐在回廊中的自己时会做些什么呢?是会直接回房,还是走过来酸酸地再喷自己两句?

    然而霍改终究想错了,因为当常谷风带着轩离气势汹汹地堵在霍改跟前的时候,常谷风只说了一句话:“给我打死这个小贱人!”

    然后轩离拎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棒子,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

    霍改狼狈地跌闪开来,看着常谷风那狠辣决绝的姿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t要不要这么嚣张啊,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陈府下人的面,你居然直接让人扁我?!你就不怕真的惹怒陈柏舟,进而抛弃你么?

    霍改之前的种种论断确实有理有据,非常靠谱。然而饶他智者千虑,终究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常谷风的情商。

    常谷风,一个被父母当惊世天才一样供在家里,连科考都能想不去就不去的小祖宗;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对钱财全无概念,连他哥谋夺家产都毫不在乎的二货。他能以常理度之么?!

    霍改败就败在竟然以正常人为标准,对常谷风进行设计。

    常家父母用自己一生,换他十年天真无邪,所以,常谷风作为一个始终坚信老子天下第一人见人爱的二愣子,对付人的手段从来都非常光明正大——遇到情敌,直接弄死,算我的!

    纵然万仞仑已经不是那个身份卑贱的万仞仑了,纵然常谷风已经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常谷风了,常谷风的凶残程度也不会与原著有半点出入。

    霍改作为一个阴谋诡计不缺、舌绽莲花专精、理论经验兼具的全面发展型反派boss,面对常谷风这种见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暴力流,也只得选择抱头鼠窜。在枪杆子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好在陈府的下人还没养成见死不救的习惯,一看事情不对,忙冲上前将霍改从常谷风的围堵和轩离的棍棒下抢救了出来。

    “你们居然敢护着这贱人,就不怕柏舟回来揭了你们的皮?”常谷风冷眼瞧着面前的小猫两三只,霸气四溢。

    周围的仆役齐齐打了寒战,看来常谷风住在陈府的这些日子里,没少折腾下人。

    常谷风纤手一指,正对着霍改那楚楚可怜的小脸:“识相的,就给我宰了这贱货,回头,我自有赏赐。”

    霍改欲哭无泪:这年头,连受都这么鬼畜了!

    “怎么回事?”一声厉喝由远及近。

    众人扭头,正见陈柏舟大步向这边走来。

    霍改扫了一下眼下的状况,自己这边三个人,对峙常谷风主仆两人。霍改又扭头看向陈boss,陈boss那眼神虽然是在自己和常谷风两人间不断徘徊,但看那走向,似乎是想走到常谷风身后,充当那传说中的——坚强后盾。

    霍改心中大恸:屋漏偏逢连夜雨,常野怪已经很凶残了,陈boss你还来落井下石,是要坑死爹么?!嘤嘤嘤……

    正文 81、功名乃骗心筹码

    霍改这货,怎容得下自家角色如此拆台,当机立断,主动出击,脚掌一旋,已是向着陈柏舟走去,眉梢眼角抹去了瑟瑟的畏惧之意,呈在面上的皆是愤然。

    陈柏舟见霍改气势汹汹地冲着自己来了,脚步不由得一顿。霍改却是满面怒容地、大步流星地、脚步不停地……与陈柏舟擦肩而过。

    陈柏舟在初时的惊诧之后,转身便向着霍改追了过去。

    霍改听得身后人急促的脚步,微微眯眼,却并不见得色。

    霍改自个儿心里清楚,陈柏舟能弃了常谷风转而追自己,并不代表着陈boss就此弃暗投明、琵琶别抱,而是要归功于自己在与陈柏舟擦肩而过时,低声说的一句话,一句纵然陈柏舟更重视常谷风,也不得不抛下常谷风追上自己的话——

    “逼人太甚,欺我万仞仑无人可护不成!我这就让你看看我万家……”

    霍改言下之意,无非是:欺负俺,俺……俺回去喊齐了兄弟,再来打过!

    纵然陈柏舟心里只装着常谷风,那也是必然要转过头来,制止意图将自家初恋揍回来的霍改的。

    “贤弟留步。”陈柏舟急急赶上霍改,出言相留。

    霍改置若罔闻,脚步迈得更快。

    陈柏舟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伸手便攥住了霍改的小臂,将人拖住。

    霍改只得停了步子,扭转身来,头却是偏向一边,不肯看陈柏舟,十足一副别扭受的小模样。

    “发生了什么?”陈柏舟原本淡泊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忧急。

    “我答应过你一个字都不提的,你且去问别人吧。”霍改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冷冷回道。

    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一群人转移战场而来。这主人回来了,仆役们自然没有杵在原地围观的道理,而常谷风,自是容不得自家情郎和小妖精拉拉扯扯的。

    常谷风依旧拽得二五八百:“发生了什么?哼!你这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

    霍改尚未回答,陈柏舟已经开了口,却不是对着常谷风,而是对着轩离。

    陈柏舟眉目沉下,言辞生寒:“还不赶紧把常公子带回院子里去,你难道不知你主子那伤需要静养么?”

    轩离一个哆嗦,凑到常谷风耳边低语了两句,便扯着自家主子下去了。

    那常谷风走前看向霍改的眼神,分明写着:看我男人怎么收拾你!

    霍改淡定望天:中二是种病,得治!

    “贤弟,还请先去花厅小坐。待我问明始末,再来向你请罪。”陈柏舟松开手,垂首柔声道。

    陈柏舟这般低姿态,霍改这“有礼雅士”自然不会再蹬鼻子上脸,微微颔首,随着仆从去了。

    薰笼里的烟云袅袅上升,延着朱漆雕花的厅柱缓缓向上游去,一丝风也无,它们就像被什么所束缚了,哪里都去不得,只好在屋角上堆积成厚重的雾霭。

    霍改坐在凳上,挑眼瞧着那走进花厅来的陈boss,自怀中掏出那被常谷风扯成两半的道具一,“啪”的一声,扣在桌上,将受害人扮演到底。

    陈柏舟先是一愣,继而眸色黯然,叹息着坐到霍改身边,问道:“你可曾伤到没有?”

    霍改苦笑一声,手指在扇骨上缓缓摩挲:“你说呢?”

    陈柏舟眉头蹙起,双目泛起沉沉的内疚之色。

    霍改心下窃笑:哟,心疼了么?果然攻略鬼畜这种生物,是少不得受伤这等黄金剧情的。说起来,现在倒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啊。

    霍改素手一抬,便抚上了陈柏舟的眉头,原本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娇柔宛转之意:“你何苦作如此情态,又不是你的错。还是说……当真如那位常公子所言,你与他有抱背之欢,他的一切自该由你来一力承当?”

    “咳咳……”陈柏舟差点被霍改刺激得呛死在当场,尚未将气喘匀,已是忙着解释道:“我现下与他并无,并无……”

    霍改秋波慵转:哇哦~撇清得真是毫不犹豫啊!爷就说嘛,在这鬼畜横行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殉情的受,而不见痴情的攻。

    陈柏舟又道:“我虽与他仅有故交之谊,但你毕竟是在我府上受的伤,总归是我照顾不周。谷风他突遭祸事,性情大变,若有冒犯,还请贤弟你多加包涵。”

    霍改垂目,面色不虞,手指缓缓摩挲着破裂的扇面,却是咬咬唇温顺道:“你既是要我包涵,我自会忍下。”

    陈柏舟眼中情绪翻涌,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贤弟,再过不久便是秋闱,科举乃人生大事,你还是多在家中看看书,准备准备的好。”

    霍改眉梢一跳:老子以退为进不是为了让你得寸进尺的啊,混蛋!小菊花都说你移情别恋了,你还死撑着把爷往外推是要干啥?!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什么意思?”霍改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陈柏舟:“你嫌我打搅你和常公子了?”

    陈柏舟:“我和谷风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改咬牙,霍然起身,俯身逼到陈柏舟脸前,立眉竖目,言词里压不住的酸意:“那是怎样?你要我退让,你要我避开,难道不是因为常公子是你心尖儿上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要百般维护?”

    陈柏舟的背脊贴紧了椅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伸手扶住霍改的肩,将人推开些许,才叹息道:“十年前,我与谷风确实有过余桃之爱。但我如今护着他,并非因为旧情未了,而是另有隐情,你若当真想知道,我便都说与你听。”

    目的达到,霍改立马撤退,坐回原位,等着听八卦。

    陈柏舟沉吟片刻,缓声道:“那时我与他皆是轻狂少年,皆觉这官场浑浊、世人流俗,自认以我等清高,若是如那庸碌之辈般追名逐利,还不若死了痛快。便是入了考场,也绝不若那虚伪逢迎的小人,拿满篇的溢美之辞来玷污笔墨。便是入了仕途,也绝不若那趋炎附势的小吏,拿满口的巴结之语来自毁羽毛。定要坚守本我,以心作文,凭心做官,不因权屈,不为利诱。”

    霍改唇角微抽,果然每一个少年都有那么段中二的美好时光。

    陈柏舟垂首低笑,带了几分自嘲:“如今,我也算是飞黄腾达,但却也成了当年笑斥的那等庸碌之辈。自以为能超然物外,终究不过是尘世之中的凡人一个。而谷风却真的守住了当年的那些豪言壮语,整整十年,他竟然丝毫未变,纵然毫无功名、身无资财,却仍旧率性而为。不因权屈,不为利诱,只为自己提笔,只凭本心行事。他就像我少年时的一个梦,纵然幼稚可笑,纵然狂狷无礼,可那是我心底最干净的那一块土地。我又怎忍心他也被俗世所拘,身不由己……”

    说罢,陈柏舟望向霍改,似乎想要确认霍改是否能真的理解自己这种无关爱情的感情。

    “我明白。”霍改乌浓的眼睫合起来,了然而笑。

    常谷风是你的中二岁月冥想盆嘛,我懂的;常谷风整整十年了还没混个功名出来,你觉得他很了不起嘛,我懂的;常谷风都到而立之年了还不会为人处世,你觉得他很神奇嘛,我懂的。

    霍改斟了杯茶,推到陈柏舟手边:“干净不干净,看的不是你怎么做,而是看你为什么要如此做。我以为,能不惜自毁羽毛,也要站到高处,充分发挥自身才学造福社稷的,方乃真君子。”

    陈柏舟凝视着霍改那远黛含颦的眼,继而极轻极轻地笑了,登时那清光皎皎的冬日寒月,化了那春日橙月,纵然依旧独立于漫漫夜空,却已不再那般遥不可及,离尘远世。

    陈柏舟并未接过霍改的茶,而是一转手,捉住了霍改纤细的手腕,顺着雪白细腻的手臂,慢慢往上滑。

    霍改一惊,条件反射便要收手。

    陈柏舟却是一把扣住,含笑问道:“没想到,你对我与谷风的关系,竟如此耿耿于怀。你莫不是对我……”

    别扭攻请自重啊喂!霍改对陈柏舟这一反常态的奔放风格有点适应无能,只得粉颈频低,娇羞不语。然后默默感受着心口暖流的激荡,暗爽在心。还差最后一点了,胜利就在眼前啊!

    然而,咒怨解开的暖流淌完了,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霍改看向陈柏舟,细细感受咒印上的情绪,那份不甘的执念还在。

    看来,这贪得无厌的小菊花是不看到陈柏舟彻底厌弃常谷风不罢休了!

    菊花欲壑难填,霍改压力很大,虽是只差最后那一步,但这往往也是最难。正如从零分到八十分,不过是考前突击的事儿,但想要从八十升至一百,其中的艰辛岂止之前的十倍。更何况,胜负的关键始终我在陈柏舟手上,而君子,是最不擅长赶尽杀绝的物种。

    “柏舟……”霍改这一声低唤,几乎要漾到软红深外,俨然已是祭出了声诱法宝。

    “嗯。”

    霍改侧了头,低低地看过去,陈柏舟白皙的手指掩在自己淡墨的袖口里,原本裹攥着手臂的宽大手掌却是松出了道几不可见的空隙,就像捏着一朵粉白的花蕾,爱不释手,又唯恐不及。

    “你觉得于你这等人而言,哪些是不可损毁的?”霍改桌下的脚缓缓前滑,直到足尖抵住陈柏舟的靴面,轻轻蹭了蹭。好嘛,这回连身诱之术也出来了。

    陈柏舟喉结微动,嗓音带了一丝哑意:“这样的物事有很多,比如家族、比如前程、比如名声、比如学问、比如本心、比如身体。”

    霍改忽而抽回手脚,起身对着陈柏舟盈盈一拜,彬彬有礼道:“我尚有书要温,这便回去了。”

    “啊?”陈柏舟被霍改这前一秒还情意绵绵,后一秒便翻脸走人的态度给弄蒙在当场。

    霍改行罢礼,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及至门前,霍改忽而顿住步伐,手扶门扇,回眸一笑:“你说了这许多物事,于我却并无一样贴合。现下我心中唯有一样物事,珍惜非常,不可毁损。可惜这物事,关系着两人,却不是我一人能护个周全的,你愿与我携手护它一世么?”

    不待陈柏舟反应,霍改已是低笑一声,翩然离去。

    最动人的,莫过于绵绵情话;最勾人的,莫过于欲说还休;最害人的。莫过于就着那欲说还休的绵绵情话自我脑补。

    具体案例,请参看呆坐在原地满面绯色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傻笑不已的某boss。以及扬长而去面色如常,掰着手指苦苦算计的某祸害。

    “家族、前程、名声、学问、本心、身体,这就是陈柏舟的底线么?”

    霍改挨个琢磨了一番,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好似春柳:“有些东西于你们而言重逾生命,于我这个穿越者而言,却是无关紧要呢。常谷风,这子入局,只要你敢吃,就死定了!”

    七月初的某日,本应忙于科考的霍改却是游荡在坤城的大街之上,左顾右盼、纸扇轻摇、好不悠闲。

    一抬头,正对上一块鎏金牌匾——回春堂。

    霍改轻笑收扇,止步不前。常谷风身上那伤,每隔五日,便需来这回春堂复诊一次,重新配药。而今日,正是常谷风复诊之日。

    霍改扫了眼停在回春堂前不远处的陈府马车:很好,看来人已经进去了。而自己只需要在外边儿等着出场即可。

    “万公子,久违了~”

    眼前忽而出现一抹木槿紫,霍改定神一看,原来乃东方未明boss一只。

    我勒个去!哥们儿,你属收费站的啊?我走哪儿,你蹲哪儿。

    霍改打起精神道:“东方阁主找在下有何事?”

    东方未明捻出一张无辜的笑脸:“这回还真是巧遇,我难得出门一次,没想到便能与你相遇。说不准,这冥冥之中正有红线牵在你我之间呢。”

    霍改沉默片刻,认真道:“我觉得这和红线没什么干系,这和我逛的地方有干系,绣被阁好像就在这街的尽头对吧?”

    东方未明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谴责霍改:“何必说的这么直白?哎,你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霍改炸毛:爷又不是内衣,情趣个毛啊!

    霍改正欲想个法子将东方未明打发走,眼角忽而瞟见常谷风从回春堂中走出,正带着轩离向马车那边走去。

    现在清场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霍改看着东方未明这不请自来的捣蛋鬼,心念急转,已是有了主意:若是你非要抢镜头不可,便做个道具吧!

    “东方阁主上次说要请我吃饭,可惜没成。这次补上可好?”霍改笑吟吟地开口。

    东方未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很快回答道:“乐意之至。”

    霍改建议道:“我听说,附近有家泉水斋,那里的鱼堪称一绝,我们也去尝尝吧?”

    “好啊,小猫儿。”东方未明点点头,转身引路。

    霍改往后轻扫一眼,抬脚跟上。

    风车可从来不会自己跑到风跟前去,它只会寻好了地方等着那风乖乖撞上来,为自己贡献能量。

    正文 82、结局乃依旧被拒

    霍改运步如风,一马当先走在东方未明身前,颇有几分他当年冲食堂的英勇风范。

    “小猫儿,你作甚走这般急?”东方未明抬手攥住了霍改的手腕。

    霍改脚步未缓,反倒一个翻掌,拉着东方未明一道疾走:“你莫非不知那泉水斋的生意素来好得紧,若是去得迟些,搞不好便没位置了。”

    东方未明的视线在彼此相握的手上微微停滞,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扩散开来:虽然以自己的身份,从未遇到酒楼把自己挡在门外的破事儿,不过偶尔为这饭食奔波一次,貌似也很不错~

    泉水斋以做鱼闻名,是一个颇为雅致的地方,草木幽深的园子,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或大或小的亭阁,每一座亭阁从来只招待一桌客人。美味的菜肴、清雅的环境、隔离的布置,故而泉水斋颇受权贵富豪青睐。

    进了泉水斋,东方未明熟门熟路地带着霍改寻了个靠着假山流水的小阁,自有那机灵的小二捧了茶上前来伺候着。

    “你想吃什么?”东方未明侧脸瞧着坐在身旁的霍改,眉开眼笑地等着被宰。

    霍改无心听那小二介绍,敷衍道:“我第一回来,也不知吃什么好,看样子你倒是常来的,便全全由你做主罢。”

    东方未明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便将菜点齐了。

    “等菜齐了再一起端上来,我有点事儿要和这位公子说,别让你们的人在附近乱晃。”霍改对小二嘱咐道。

    “小人明白。”这家店本就以安全隔绝的单间为卖点,小二自然应得干脆。

    小二抱着菜单,躬身合门出去不久。小阁的门很快又被人给颇为粗暴地推开了。

    霍改挑眼瞧去,正是常谷风这二货和他的倒霉跟班轩离。霍改心下微定:小风,本风车等你很久了哟~

    常谷风一出回春堂,便看到霍改和个陌生男子眉来眼去,相谈甚欢。见这对狗男男扭身便走,唯恐人走丢,顾不得去马车那边喊上陈府的仆役,便带着轩离急急追了上来,这会儿连气还没喘匀呢。

    东方未明不快地打量着这对不请自来的主仆,眼神凌厉如刀:“光天化日,公子你蒙面闯室,莫非是想打劫?”

    谁知常谷风鸟都不鸟东方未明,毫无迟疑地把火力全集中在了霍改身上,蔑声道:“万仞仑,你这回可算撞到我手上了,看你还如何勾三搭四!还不赶紧跪下来求求本少,兴许本少还能在柏舟面前替你好心美言几句。”

    东方未明神色一冷,正欲开口,霍改却是一挥手,止住了他:爷好不容易才把鱼儿钓上勾来,你要是把鱼儿一菜刀给剁了,爷还玩个球的阴谋诡计啊!

    霍改不紧不慢地替自己斟了杯茶,垂眼开口:“我跟谁一起几时轮到陈大人来过问了?你当我是常前辈你么,吃人的、用人的、住人的,跟头家畜似的,连出门和谁吃个饭都轮不到自己做主。”

    常谷风的牙发出响亮的咔咔声,强自冷笑道:“这会儿说得倒是底气十足,倒不知那逮准机会便勾搭柏舟的贱货是哪个,还打着给我送礼的名头来,当真要脸得很。”

    “何必说勾搭这么难听呢?”霍改两指拎着茶盖在杯口轻轻抹滑,淡淡地吹了口气:“秋闱将至,我万仞仑一介考生,焉有不打点一番的道理。更何况,陈大人很是欣赏在下才学,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结交一二罢了。”

    常谷风被霍改这无耻的坦白激得语言不能。

    霍改浅抿一口香茶,搁下茶盏,这才再次抬眼看向常谷风,诚恳道:“说实话,我虽在乎功名,却也没到为功名献身于个老男人的地步。你又何必坐实你宠物狗的本质,见谁进门都上赶着吠两声,生怕你主子忘了喂你骨头。我们俩真不是一个档次的,你为了那一两根我连捡起来都不屑的骨头揪着我不放,何必呢?”

    自己心心念念的物事,被人以这样不屑一顾的口吻说出来,常谷风只觉得怒气在血液里窜腾,几乎撑破肌肤,喷涌出来:“你敢发誓么,就说若是你对柏舟有半点觊觎之心,便遭万蚁噬心而死!”

    霍改不以为意地笑笑:“是不是我发了誓,你就能保证至此滚出我的视线,再不顶着那张鬼脸出来伤我的眼?”

    常谷风不肯相信,自己一心想要独占的人在别人眼里,全部价值不过是个往上爬的踏脚石。所以常谷风强压住怒火,一字一顿道:“我保证!”

    “那好。”霍改竖起两指,指天发誓:“我发誓,若本人对陈柏舟有半点动情,万仞仑便万蚁噬心,不得好死!”

    顶着别人名头的薄凉后爹信誓旦旦,万年悲催受万仞仑同学,再次躺着中枪。

    常谷风不可置信地瞪着霍改:“枉柏舟对你多般维护,你竟,你竟……”

    霍改嗤笑:“爷又不是花瓶,只要有人愿意插便觉得荣耀万分,喜不自胜。”

    霍改脸上那嚣张的表情实是让人很有种打破的冲动,常谷风恶声提醒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今日这番言论转告给柏舟?”

    霍改目的已达,自然不打算再多费半点精神和这二货闹下去,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开口道:“你爱咋咋地吧!常前辈,我已经发过誓了,你怎的还不肯走?难道破花瓶有说话不算话的特权?”

    常谷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倒不知,你的嘴能毒到这般地步。”东方未明看着霍改,唇角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玩味笑意。

    “怎么?对我失望了?”霍改满怀期待地看向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眨眨眼:“怎么会,小猫总是要有爪子才可爱嘛。不过你故意引了那傻子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气他一场?”

    东方未明本就是个聪明的,能看透其中关节并不奇怪,霍改抬出了早已想妥的说辞:“那傻子缠得我烦不胜烦,我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他说清罢了。”

    “哦?你接近陈柏舟当真只是为了利用他挣得功名?”东方未明懒懒地将霍改的茶盏挪到眼前,自饮了。

    霍改不置可否,笑道:“我是这种人么?”

    东方未明抬手,在霍改脸侧轻轻地摩挲,万般温柔:“怎么不是,想当初你利用我亲近你兄长时是何等的干脆利落。”

    霍改眼眸略微一恍,随即垂了眼睫:“是呵,我万仞仑便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铁石心肠。”

    霍改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看得东方未明心口一阵憋闷,明明玩弄人心的是你,如今又何必用这样自嘲的口吻来惹人心疼!

    修长的手滑至霍改纤细的颈项,陷进肌肤的指尖,触感几近柔嫩。喉结卡在虎口,似乎再加半分力,便会碎裂。血脉在掌心潺潺跳动,证明着生命的鲜活。

    霍改乖顺地任他掐着,不言不语,无惊无怒,仿若忏悔,面上浮起一抹异常的红,来自于死亡的妖冶。

    东方未明终究是卸了力道,他本就只是想吓吓这个冷血的小东西罢了。

    “听说被掐死的人会很难看,你好歹给我留个好看点的遗容。”霍改低笑着,像一个心甘情愿奔赴死亡的殉道者。

    喉结被语言带动着在掌心滑动,像一只讨好地蹭着掌心的小宠物。

    东方未明眼神幽暗: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小东西总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给自己以一切都尽在掌握的错觉,然而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却是毫不犹疑的叛离。

    手掌上移,卡住下颚,雪白的颈项被催迫着向后弯折,精致的脸庞煽情地扬起,戏谑的嗓音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味:“你觉得咬死这种死法怎么样?”

    东方未明像头渴血的凶兽,一口叼住了霍改掩藏在粉雪肌肤下的颈动脉。

    想要啃噬你唇,让你柔嫩的唇瓣染上血的嫣然!

    想要搓弄你肤,让你光洁的肌体烙下爱的痕迹!

    想要进入你身,让你糯软的嗓音哭喊我的名讳!

    下一刻,东方未明却松了手,退开来。东方未明低头看着那抵在自己昂扬处的匕首,苦笑:你看,总是这样,不是么?

    “再动手动脚就弄死你哟!”霍改拿着匕首,轻轻比划。

    东方未明不动声色地避开,微笑着坐回原位:“陈柏舟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比他给得更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交好?”

    霍改收了匕首,随之坐下:“哦?你到底是何身份,竟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东方未明并不回答,转而说道:“有陈柏舟庇佑,你中举想必轻而易举。我便保你以举人之身,得授官位如何?”

    霍改一愣:爷不敢考举人,怕的就是朝廷一时脑抽给俺安个官位,妨碍爷勾搭土匪。小明你咋每次跟咱捣蛋添乱的时候,都这么正中红心呢?!

    霍改却是点点头,温文有礼地笑道:“好啊,若你当真能保我前程,我万仞仑也不介意多你这么个朋友。”

    就在此时,那小二端了酒菜往这边缓缓走来,两人从大敞的门口,看着那小二渐行渐近,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待得酒菜摆置齐整,霍改积极主动地为东方未明斟了杯酒,举杯道:“既有你相助,我这次秋闱说不得便要全力而为了,秋闱之前,我恐怕都不会得闲,还望你能谅解。”

    东方未明将酒饮下:“你也不必太辛苦,左右有我替你打点。”

    “若是那名次漂亮些,你也好活动些不是。”霍改笑得善解人意。

    ……

    在这一个上赶着被利用,一个欣然笑纳的背景之下,这次以走后门为中心的聚餐完美谢幕,宾主尽欢。

    常谷风是个二货,这毋庸置疑。所以他可以不管不顾地做些疯狂的事,比如将“万仞仑勾搭陈刺史,以美色换成绩。”这等事捅出去,为的不过是将对方的企图摔个粉碎——他万仞仑不就图个前程么?他常谷风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贱人如愿以偿?!

    秋闱前三日,常谷风将那完美地结合了三角恋爱、香艳狗血、权色交易、官场黑箱的举报信一式n份,一一送抵监考人员的面前,还不忘给霍改送去一封,耀武扬威。

    霍改拿着信,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常谷风果然很乖,不枉自己特地给轩离传了信,替常谷风出了这么个好主意。前程、名声、学问这三条底线常谷风一脚全踩,胜负已分,剩下的不过是验收成果罢了。

    霍改将信放好,他准备明日再去陈府拜访,阴影处的渣滓,总是发酵一下才越发让人难以忍受不是?

    第二日,霍改带着信坐上了奔向陈府的马车。

    陈府花厅,少年独立花厅,披挂在身上的青衫有些宽大,更显得身材纤瘦,空荡荡的袍袖,随风晃荡,飘忽得仿若那一吹即散薄雾。原本明亮的双眼紧紧地闭起,浓密的羽睫在眼下投出淡墨的阴影。原本嫣红的下唇被死死咬住,一线惨白在贝齿下蔓延。紧握的拳头捏得发白,手心的信纸随之皱成一团,咔咔作响。

    “贤弟……”陈柏舟手里拿着一叠信,匆匆走进花厅,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

    霍改睁开眼看着陈柏舟,忽而笑了,笑得脆弱而又坚强:“别担心,我没事。”

    陈柏舟温暖的手掌包裹住霍改攥紧的拳头:“那几位大人昨日接到信后,便都一一给我了,这事儿我会处理妥当的,断不会影响你的科考。”

    “我不会参加这回秋闱的。”霍改淡淡道。

    陈柏舟忙道:“你且信我,那信上不过是些胡编乱造,好打发得很。我定会处置好的,你不必顾虑。”

    霍改长叹一声,深深地望进陈柏舟眼里:“那信上所说虽是胡言,但总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你我之间的私情。你纵然澄清了这一切那又如何,这一点便是你我都无法否认,更何况他人?”

    陈柏舟又道:“旁人又如何能知道这内情,我只需……”

    霍改抬手,捂住了陈柏舟的唇:“你只需如何?你只需告诉所有人,我与你清清白白,绝无半点情爱?我要的是和你相守一世,而不是光耀一时。这次瞒过了,今后又如何,难道要你顶着他人质疑的眼光,一次次地蒙骗下去?我说过的,我心中只有一物万分珍视,不可损毁。我便是前程尽毁,也绝不容许自己成为你的污点!”

    “我如何值得……”陈柏舟眼眶尽红,话卡在咽喉,竟是怔怔不能语。

    霍改倚入陈柏舟怀中,吐出缠绵至极的蜜语:“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

    陈柏舟抱紧霍改,几乎要将人融入血肉,护在心口,再不分离。

    霍改垂眼,掩住毫无情绪的眼眸,火候已是足了,这便上正菜吧:“柏舟,我想见见常谷风,他害我便罢了,竟将你也拖入泥潭,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何必跟那疯子一般见识?”陈柏舟言语间压不住的厌恶。

    “到现在你还护着他?”霍改一把推开陈柏舟。

    陈柏舟矢口否认:“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脏了你的手。”

    霍改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台词,心下稍安:“那你把他赶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出现在你我眼前。”

    “抱歉。”陈柏舟艰难开口。

    霍改心中闪过一丝不良的预感,冷声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听到的,便是‘抱歉’这两个字,这说明我要么被伤害,要么被欺骗,要么被辜负。我真没想到,你竟也有对我说这两字的一天。别告诉我,你还打算白养着他。”

    陈柏舟缓缓地点了点头。

    霍改不可置信地瞪着陈柏舟:‘我擦!爷布置到这地步你t居然还不肯放弃常谷风,他到底是你小情人还是你小弟弟啊?有这么难以割舍么?!’

    “柏舟,我只说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选吧。”霍改走到这步,已是弹尽粮绝,只得将选择直接交给陈柏舟。

    陈柏舟闭上眼,不敢再看霍改的眼,唇齿开合,吐出两字:“抱歉。”

    “你的?br /gt;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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