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 -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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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 作者:肉书屋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第12部分阅读

    ,警惕地盯着他:不好,这家伙开始掏袖子了,他要拿什么,绳索、媚药、皮铐?

    半晌,东方未明掏出一方锦帕,塞到霍改手中,冷冷道:“你对自己总这么狠么?擦伤也是,送信也是。”

    这小子的鬼畜程度比自己想象中要低啊,放下心来的霍改就着东方未明的锦帕胡乱抹了一把,眼眶泛红,眼神清明。

    “这么说,我的信落你手上了?”

    本打算耀武扬威一回的某幼稚儿童,看着霍改那早知如此的眼神,顿觉挫败。“你知道这信会送到我手上?”

    “我不知道。”霍改又抹了把药,一擦,眼泪狂飚,抹泪:“不管那大夫送或不送,结果都没有区别,为免背上绑架的罪名,并且顺利将我留下,反正你也会将这信送去的不是么?”

    东方未明怏怏不乐地扭头望天。原来,爷不是过来撒气的,是过来受气的?你一个小书生,通达若斯,有必要么,有必要么?!

    坚忍不拔的好孩子东方未明决定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一定要从气势上压倒眼前这个小东西。

    眉梢凌厉地挑起,东方未明的唇角扯出一个傲慢的弧度:“你就这么怕你那心上人知道你私下所为,甚至不惜主动斩断后援,孤零零地待在狼窝?要知道,我可是个不择手段的下作之人呐。你这样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真的好么?”

    “你没爱过,你不会懂。”霍改遥望远方,作一往情深状。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能得个机会,顺理成章地与你日夜相对,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打boss,多不容易啊!

    心口被再捅一刀的东方未明笑容恶劣,眼中是红果果的不怀好意。这么在乎那混蛋,也不怕授人以柄?哼哼,爷非把你吓得抱着我裤腿哭求不可!

    “我不懂,所以我很想试试将你流连于绣被阁的消息传回去会有什么结果呢?”

    “你不会这么做。”霍改将锦帕塞回东方未明手中,头也不抬:“一旦你说出去了,你就再无把柄可以胁持于我,你会彻底地失去接近我的机会,而我却未必会失去我的他,这样并不划算。在没有彻底失去胜算之前,你是不会做这等鱼死网破的事儿的。毕竟,你厌恶游戏结束更胜于游戏艰难。”

    一语正中红心,被人看穿得连底裤都不剩的东方未明万分憋屈:“似乎……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懂我呢?”

    “你以为当初我是为什么挑你当我的先生?” 霍改望着东方未明,言语淡淡:“东方,我认识你远比你认识我更久。”

    原来……是早有预谋么?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被算计了么?原来……这个家伙那温文尔雅的书生皮子下藏着的是个j猾似鬼的妖孽么?

    霎时,东方未明觉得阴云聚集,雷雨阵阵。看向霍改眼神也越来越不善,任谁屡战屡败后发现对手其实一开始就偷超了自己几百米,都不会心情愉快。

    感觉到了对方那气急败坏的气场,霍改瑟缩了一下:“你既打定主意,不放我走。不如,我们做个协议,在我于绣被阁养伤期间,我不拒绝你的亲近,而你,不能向任何第三者泄露关于我的任何事。如何?”

    又在给我挖坑了是吧,是吧?东方未明一脸阴霾地瞪着霍改,针对阶级敌人的险恶用心开始了苦思冥想。“你在绣被阁本来就无法拒绝我的亲近,任仑,你这样空手套白狼可不好。”

    霍改眨眨眼:“如果你不介意你一开口,我就沉默,你一接近,我就装死,你一触碰,我就反抗,那么你可以不管这个协议。对了,我记得当初我找你时,你便答应过不可泄露这个条件吧,这个赌约于你而言,更加是空手套白狼不是?”

    “好。”东方未明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对方的究极目的,只得开始考虑接下来的日子要如何好好接近,扳回一局。

    霍改埋头,继续含泪擦药。他的目的很简单啊,第一,给东方未明勾搭自己提供机会,要摆出任调戏任勾搭的架势才好骗色骗心嘛。第二,避免消息的扩散,要是让绣被阁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勾搭别的鬼畜恐怕就得出现变数了。最根本的目的,其实是——诱导对方的思维方向。

    将对方的思维方向从“此人可囚禁可抽打可蹂躏”的解答题,转化为“此人的勾搭路径可能有a、b、c……”的选择题,只要对方的思维被自己带岔,那养伤期间的福利就有保障了,想要勾搭,不好好照顾着是不行滴,糖衣炮弹好歹也是糖啊。

    结论就是,东方未明这倒霉孩子又被带沟里去了。

    妖孽很狡猾,勾搭要趁早,东方未明沾了一指药,在霍改腿上缓缓勾滑而过,吐息缠绵于对方的耳畔:“怎么办,我越来越想要你了,小狐狸。”

    霍改泪花儿朵朵:“要报仇也别直接用暴力啊,你让人打断我的腿不说,居然还故意捅我伤处。”

    东方未明的回答是邪笑一声:“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腿与我无干吧?”

    东方未明手指沾药,对准伤处,捅、捅、捅,让你冤枉我,让你算计我,让你挖坑比我顺溜……

    霍改泪流满面地捏住东方未明的狼爪:“我有错,我悔过成不成!不是我要冤枉你,谁让那劫匪的供词指向你绣被阁。”

    “哦,原来如此。”东方未明笑容灿烂:“别人一说你就信,枉我觉着你可算我半个知己。哎,为了证明我对你绝无坏心,接下来的药,不如就由我来替你上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嗷!!!!!”某人的惨叫刺破苍穹。

    事实证明,东方阁主是种集小心眼、坏心肠、狠手段于一体的邪恶生物,欺负幼稚儿童的代价是很昂贵的。亲手照顾这种福利也是能很有杀伤力的,糖衣炮弹好歹也是炮弹啊。

    将霍改折腾到痛哭流涕,痛不欲生,并保证痛改前非后,东方未明那被冤枉被算计被打败的怒火终于消散一二。傲娇阁主带着温柔的笑容拍拍霍改的头:“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查清楚,那劫匪与我绣被阁是如何相关。”

    霍改抱着被子,默默决定今晚的虐文主角增加一位。一炷香之后,霍改抱着被子睡着了……要知道,哭也是很耗体力的。

    一个时辰后,正梦到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被石头狂砸的霍改一头冷汗地被推醒过来。

    “怎么?”霍改拉了下被子,双眼惺忪半阖,脸上露出迷蒙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纯洁可欺。

    面对着某人那纯良表情,东方未明很有心理阴影地挪开两步:“我已察清楚了,你被抢确实与我绣被阁相关。”

    霍改迷糊地揉揉眼:“哦。”

    东方未明看着对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真想一爪子拍上去:“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倌干的,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然后故意将你身上带着宝贝的消息传了出去。”

    “你手下的小倌?他算计我作甚?”霍改抽抽唇角,心道,千万别告诉爷他爱你甚深,偶然发现老子在你心目中地位更重,于是嫉妒成狂,狠下毒手。爷可禁不住雷。

    “因为他暗自钦慕那劫匪,所以想要让心上人发比横财。”东方未明胡诌道。他可不想告诉霍改,每次课程后他都折腾行露来做比对来着。

    “……”霍改瞪着东方未明那真诚的眉眼,心潮翻涌,撒谎也稍微靠谱些,这种谎言连万黍离都骗不过去啊混蛋!

    “我想见见那个小倌。”会被隐藏的必然是有价值的,霍改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求。

    东方未明阻止:“他正在领罚,现在不方便见人。”

    “我要见他,就现在。”霍改死盯着东方未明,一脸你要不让我见当事人,你就是有隐瞒,你就是在敷衍,你就是那幕后boss的表情。

    东方未明沉吟片刻,挑眉道:“你要见我就让你见,不过,你可别被吓着。”

    霍改取过准备在一旁的外衫,穿上:“好。”

    东方未明走到门边,吩咐了两句,回到床边,笑得意味深长:“人一会儿就到。”

    一盏茶之后,霍改看着被护院甩进屋子的少年,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少年仅着一条亵裤,身上遍布鞭痕,鲜血淋漓。四肢都被扣上了金环,金环上倒刺林立,深深地刺入脚腕手腕,

    霍改看着少年那跪趴在地的别扭身姿,不难想象,在他亵裤下的关键部位,必然还藏着更为残忍的刑具。

    霍改第一次意识到,鬼畜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东方未明绝对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惹到他的结果,很可能,非常非常可怕。

    “满意么?”东方未明笑问。“我这可是在为你报仇。”

    霍改深吸一口气,旋即恢复从容之色。开始推测东方未明的用意:

    东方未明这是在借机示威?自己违背他的意愿非要见人,于是就故意弄出这副情景,是想警告自己在他地盘上就最好乖乖听话?

    还是说,东方未明想向自己证明他那份同仇敌忾之情,以示好?毕竟在这个年代,小倌的地位极为低贱,这般整治可能也算不得什么。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可以么?”霍改的声音无端柔和了很多。

    “当然,你要问什么尽管问,他要对你不敬,回头我替你出气。”东方未明起身,往门外走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行露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霍改。

    霍改虽然不是个狠人,但也懂得什么人值得自己怜悯,什么人不值得。他理直气壮地瞪回去,开口:“瞪我干嘛,我可是差点被你设计死,我没死,所以你死,这很公平。”

    行露呸地吐出一口血来:“尔母,婢也!”

    霍改愣了一下,这小子嘛意思?

    行露看霍改蒙了,登时大发神威,滔滔不绝:“腐儒、陋儒、虫狗、蝇蚋、打脊贱人、欠玩意儿。”

    这下霍改明白了,这小子在骂自己呢。想他霍改,堂堂界第一后爹,怎么可能杵在这里任一个古人肆意辱骂。

    于是霍改当机立断,掏出纸笔,开始记录……这可都是活生生的古风小说素材啊素材!

    行露看着运笔如飞的某人,茫然了:“你这头钱价奴兵,又弄啥花巧?”

    “我在记你说的话。”霍改难得诚实了一回。

    “对了,头钱价奴兵啥意思?”霍改不耻下问。

    面对眼前人明显装傻充愣的言行,行露回以冷笑,又唾了一口血沫:“想着回头在告我一状是吧?我怕你个没膫子的浊物!何物等流,狼心狗行之辈,奴颜婢膝之徒。迟早遭天打雷劈,五鬼分尸。”

    霍改眉飞色舞一一记下,浑然不觉正在被骂的是自己。嗯……这小倌真是个人才啊,骂人都不带重样的,真没想到,穿越一趟,这么长见识。

    霍改正兀自欣慰,门外听墙角的某人却是快忍不住了。东方未明躲在门外青筋直跳,好歹里面那位也是自己认定的对手兼知己,怎能容个小倌如此谩骂。小家伙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定然从来没见过这阵仗,这会儿恐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他还带着伤呢,要是气出个好歹,自己上哪儿再寻个任仑来陪自己玩。

    “你个竖儒,若不是爷爷被废了手脚,看不打下你下截来。还不是含着东家的鸟儿卖乖,背后弄人,迟早烂了舌头。杂种羔子,披着青衫卖肉的下作娼伶……唔。”

    骂得正欢的某人腰腹突然被狠踹了一脚,登时疼得只剩下跪地抽抽的力气。

    “喂喂,继续啊,别停。”记得正欢的某人一抬头,只看见素材提供者被东方未明当球踢中。

    “东方,别……”霍改连忙阻止。可惜终究迟了一步,本就被折腾得够呛的行露已然痛昏过去。

    霍改怒视东方未明,东方未明了然接受,略带愧疚地看向霍改:“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妄为至此。是我考虑不周,你别放在心上,白白气坏了身子,回头我就让人剪了他舌头。”

    “不,不用,我还没问完话呢。”霍改顶着东方未明那歉疚中带着心疼,心疼中带着安慰的目光,纠结不已。

    东方未明走到床前,坐下。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瞒你,他对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发现我对你格外不同后,便生了嫉妒,记恨于你。他认定了我收拾他是受你挑唆,你再问也不过是白白受骂,徒受委屈。”

    霍改被狗血天雷当场劈得外焦里嫩,随即很想顶着个牌子,上书“求骂”二字。最终,很有职业道德的后爹,败在了东方未明那“让你受委屈了”的强大视线下。算了,回头有机会再收集素材吧。

    “现在你知道了你受袭的缘由,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东方未明盯着霍改,眼睛一眨不眨,饱含深意。

    “你真是魅力无穷、倾城倾国?”霍改试探着问。

    东方未明笑着抱起了药罐。

    霍改条件反射一个哆嗦,忙改正:“我真是罪有应得、纯属报应?”

    东方未明笑着挖了一指药。

    “对不起,冤枉你了,我被打果然跟你完全无关。”霍改福至心灵,迅速回答。

    拿到了满意答复的傲娇阁主慢条斯理地将药膏蹭回药罐,缓缓道:“也不能说完全无关,毕竟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小仑,我说的那句‘惟愿今后在你眼中,没有绣被阁东家,只有东方未明。’不是骗人。我是真的钟情于你,也许我确实有些不择手段,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你流血受伤。你信么?”

    霍改点点头:“我信。所以你以后都不会给我上药了对吧?”

    东方未明温柔微笑:“不,毕竟你受这伤,也有我的原因在内。为表歉意,在你伤好之前,这伤就由我来亲自照料吧。”

    霍改霎时泪流满面,其实你还是在记我冤枉你的仇对吧,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的解释时间】

    下面解释一下,霍改被骂成了啥。

    尔母,婢也!——你个小老婆养的。

    腐儒、陋儒、竖儒——这是专骂读书人的。

    虫狗、蝇蚋——畜生

    打脊贱人——贱人不解释,打脊,相当于欠抽

    欠玩意儿——读(操)两者意思是一样一样滴

    头钱价奴兵——相当于说,贱货。头钱价,意思为只值一文钱,奴和兵,都是下等人。

    没膫子的浊物——膫子=小

    何物等流——你算个什么东西

    打下你下截来——相当于:把你娃打成太监

    含着东家的鸟儿卖乖——出卖色相、依附东家(我觉着我一解释,顿时文明了好多)

    披着青衫卖肉的下作娼伶——道貌岸然的书生(果然文明了好多……)

    在下深深觉得,中华五千年文明,在我手上,被轮了……

    正文 东方乃后知后觉

    “咕噜”就在霍改准备对未来惨无人道的上药生涯发出抗议之时,他的肚子先发出了抗议。

    东方未明愣了片刻,随即挑起唇角,盯紧了霍改的脸,十足看好戏的架势。对于一个读书人,肚子咕咕叫可是相当失仪的事儿呢。不知小东西会不会窘迫到藏到被窝里去。

    但是,霍改是谁啊,寡廉少耻的厚脸皮妖孽一只。所以霍改很是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你这儿应该管饭吧?”

    妄图抓住一切机会看霍改笑话以平复受挫心灵的东方未明希望落空了,悻悻道:“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不用太麻烦,三菜一汤有肉就行,如果方便的话再送点饭后水果。”霍改很“客气”地要求道。

    正往门边走去的东方未明一个踉跄,某人心目中那个彬彬有礼的书生形象在今日算是彻底崩塌成渣了,这家伙不止很j诈很大胆还很厚颜,整个儿一披着儒衫的祸害。

    东方未明忽然萌发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自己将人强留下来的确是羊入虎口,不过,自己是羊,对方是虎。

    东方未明扭头仔仔细细打量着霍改,纤细的身姿,苍白的脸色,脆弱的身体。刚刚是错觉吧,是错觉吧……

    误把直觉当错觉的东方未明,就这样,错过了他虎口逃生的最后机会。

    霍改被东方未明打量得遍体生寒,忍不住开口:“你堂堂一个绣被阁阁主,总不至于为我这个小小的要求而纠结吧?”

    东方未明看着霍改,沉默了。他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来,是啊,他堂堂一个绣被阁阁主,什么时候开始连别人吃什么都要在乎了……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东方未明皱着眉转身出门,吩咐人将行露拖下去以及准备饭菜后,便一步一步往自己那位于阁楼顶端的房间走去。

    暗夜铺展,灯华如星,杯盘散乱如碎玉,美人迤逦若流云,大堂中弥漫着潮润的甜香,浅笑软语将繁杂染成了一通柔媚的光景。

    东方未明微微眯眼,眼前灯火通明的绣被阁,就像一只锦毛妖兽,大张着嘴,吞噬着无尽的奢华与糜烂、与贪婪,吐出冰冷而虚空的繁华喧杂。而他东方未明,立于妖兽的顶端,被繁华所包裹,于是如坠冰窟,被喧杂所淹没,于是心如荒漠。

    “东家您当心。”有那殷勤的下人撩了顶楼的十丈珠帘,躬身伺候。

    东方未明推开房门,翠釉连理灯九支垂蔓上的灯已被点燃,点点火光隔了蔓根部的三角镂雕叶丛透溢而出,明亮却不失柔和。映着屋内的纱帐金绣,帘幕珠坠,一派宝光夺人。

    东方未明在软榻上坐了,有那衣衫轻透的少年乖巧地跪侯在一边,只等吩咐。

    东方未明伸出脚来,抵到小倌下颚,那少年便媚笑着顺势抬起头来,柔顺得一如春水。

    “取酒来。”东方未明淡淡吩咐。

    下一刻,便有那斟了酒的玉杯奉到唇边。东方未明就着少年的手一饮而尽,望着描了彩花祥云的屋顶,凤眼微眯——

    这才该是自己的正常模样不是么,高高在上,随心所欲,风流不羁。但是,今日自己却被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屡屡挑拨得忽喜忽怒,患得患失。不,回想起来,自己在更久前就已经失常了——因他的出现而欣喜,因他的请求而投入,因他的暂别而不舍,因他的演绎而惊艳,因他的漠视而不甘,因他的乖顺而窃喜,因他的负伤而紧张,因他的挑逗而失控,因他的误解而愤怒,因他的算计而心折,因他的无常而失落……

    东方未明张开十指,撑于眼前,柔光在指尖流泻如金线。

    自己才该是操纵游戏的那个不是么?为什么如今仔细想来,自己却像个皮影般,被那人提在手心,一言一行,全不由己。短短两月,相遇了、相识了、相知了,然后玩笑过、算计过、争吵过、妥协过,然而自己终究是骗不成、求不得、抢不到。于是执念刻骨,走火入魔。不管那家伙是单纯还是j猾,是正直还是无耻,是文弱还是廉悍,自己竟然都不在乎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想要!想要!!想要!!!

    东方未明猛地攥起十指,将掌心的浅粉柔光捏作湮尘灰烬。东方未明扫了榻边人一眼,伸出手指,猛然粗暴地捅入小倌口中,少年在最初的惊讶后,迅速婉转侍奉起来,略微仰起下颚,曼妙的弧度延伸,精致的喉结微微滚动。少年有如沉浸在最旖旎的美梦中,红唇娇艳,软舌缠绵,腔壁浅吮,低垂的睫毛微微扇动,目光迷离,透出一种诱惑的色气来。

    真是……没意思透了。东方未明抽回手指,就着小倌光洁的脸庞草草擦干。闭上眼,想象了一下若婉转侍奉的是那个小家伙会是何种光景。一股微妙的颤栗猛然从背脊窜上,心在一遍一遍地咆哮——想要!想要!!想要!!!

    都是体肉交融而已,有何不同?不过是发泄而已,有何不同?凭什么……非他不可?

    难不成是真的害怕,死的时候连个为自己哭的人都没有?

    难不成是真的觊觎,那份为了心上人不惜堕入泥沼的痴情?

    那不成是真的希望,能有个将自己看得明白的知己陪在身边?

    “那诸般缠绵情话明明是逢场作戏,只求骗人身心。不想到头来,却是自己先当了真。这游戏,竟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东方未明拧了酒壶,直接灌入腔喉,这是最醉人的饮法,东方未明的眼却是越见清明,他从来不曾喝醉,他从来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东方未明见过那痴男怨女诸般情态,他只笑那芸芸众生参不破,看不透,为着一人,牵肠挂肚、辗转反侧、失魂落魄,何必、何苦、何其不值。而现在,暮然回首,才发现,那个叫月老的糟老头,不知何时,已偷偷拿红线勒了自己的颈项,将自己狠狠拽入红尘。

    东方未明晃晃空荡的酒壶,狠狠掼在地上,绒毯厚绵,酒壶滚了两圈,失了壶盖,酒香四溢。

    从虐文的套路来讲,当一个自认为无心无情无拘无束的boss发现自己流俗地栽在了一颗小树苗上的时候,往往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

    如果受君的地位低下到足以人boss将其合法占有,那么boss就会把这棵树关在小黑屋里日夜嘿咻、百般折腾,以证明自己动心这件事有多么不合情理,栽在这么个小人物菊花上有多么不甘不愿。

    如果受君的地位没低下到成为私人物品的地步,但凡那boss是个位高权重、违法乱纪之辈,便会提着剑满世界追杀那无辜树苗,一边喊着“我这等ooxx的人怎能容忍有这样一个弱点”,一边心说“哎呀,为什么我心疼会不舍会下不了手”。结果就是boss把受君拿剑捅个半死,救回来,把受君拿黄瓜捅个半死,再放走,接着提剑继续追杀,深情演绎何谓相爱相杀。

    回归现实,霍改身份算是上层阶级,禁止买卖禁拘留。于是a道路,封死。东方未明虽然鬼畜,却是魔攻型boss,只要不逼急了,也勉强算个守法良民。于是b道路,封死。

    东方未明,作为一个纯种鬼畜,偏偏不能对着心上人鬼畜,这是多么憋屈的一事儿啊。追吧?不甘。放吧?不舍。所以,东方未明只能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原地蛋疼。

    鬼畜君东方未明权衡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凤眼挑起,寒气四溢:“既然本阁主躲不开这自掘坟墓的命。那么,万仞仑,你就来给我陪葬吧。”

    当终极目标从某人的一夜上升到某人的一生,东方未明这boss自然技能全开,再无留手。

    东方未明翻出一早便收集入手的信息,细细翻读——

    “万仞仑,万家三子,庶出,身负秀才功名。现寄住于大哥万思齐别产之上,于甘棠学院准备秋闱中。”

    东方未明皱眉,当初只是想游戏一场,以防暗算才草草查了这些。但现在看来,这些情报却是太过粗浅。无妨,从头查起便是,反正以自己的身份,对付个万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炷香之后,东方未明端了霍改睡前的药,又回到客房前,轻推开门,却见那扰人心神的少年,正伏在床头的小桌上,以指疾书,咬牙切齿却又眉飞色舞,就像一个趁着仇敌睡着往对方脸上画王八的淘气小鬼。

    东方未明踮起脚尖,偷偷走进,一低头,只见桌上遍布水痕,只能模糊辨认出几个字,但这字却又奇怪得紧,笔画连缀,字形熟悉却又分明从未见过。

    “你在做什么?”东方未明忍不住开口。

    正写到东方未明被吊在院中央被护院这样那样再这样的霍改吓得一个哆嗦,随即拿手掌当抹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物证毁尸灭迹得一干二净。

    “擦也没用,我已经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了。”东方未明看霍改紧张成这样,索性端起架子,诈他一诈。

    霍改本就被东方未明这突袭搞得心魂俱颤,一时间也没想起自己写的是霍氏简体行书,东方未明这个古人基本没可能看懂这茬,满脑子尽是:天要亡我,命不久矣,呜呼唉哉~

    “对不起。”霍改可怜兮兮地道歉,看在咱认错飞快的份儿上,您老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咱一条生路吧。

    东方未明那兴师问罪的架势端得更足,心中却是有如猫挠,这家伙到底干什么坏事,心虚成这样。“你觉得,我会原谅你?”

    霍改推己及人,思索了一下如果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拿自己写高h虐文……

    下一刻,霍改猛地蜷缩成团,含泪恳求:“不要打脸……”

    看着眼前人瑟瑟如雏鸟的姿态,东方未明突然很想伸出手指捅一捅那弯成半圆的脊背,或者探出手掌摸一摸那软软翻卷的乱发。

    彼时,东方未明还没能明白何为“萌”,所以他只是疑惑于一个问题:这小家伙是一日三变的妖怪么?为什么不管怎么变自己都觉得很有意思呢?自己果然是魔障了……

    等了半天,没有拳头落下,霍改更是胆战心惊,想想原著里东方未明的种种手段,霍改悔得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你写虐文就写虐文吧,干啥非要在别人地盘上写。你在别人地盘上写就算了,还因为腿疼懒得锁门。你懒得锁门就罢了,还写得全情投入,连虐文主角站在身边儿都没发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嘤嘤嘤~

    “怎么眼泪都出来了?”东方未明看小家伙那眼泪刷刷而下,很有些不解,这可是能勇斗地痞的人啊,怎么哭成这样?

    霍改梨花带雨,抽噎道:“蜷腿的时候动作太急,碰到伤处了。”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干了亏心事吓的。”

    霍改猛地瞪大眼睛,一脸我好怕怕地往后偷偷缩了缩。

    终究没忍住,东方未明捏住霍改的包子脸狠搓了一把。这小子怎么能这么惹人呢?看得人只想摁倒狠狠欺负一番才好。

    果然是要上刑了吧?霍改顶着被捏红的脸蛋,泪眼汪汪地看着东方未明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始寻思自己拿刀挟持此人以求脱身离开的可行性。

    东方未明俯□,霍改的手摸向枕下。

    东方未明托起霍改的脸,霍改攥紧了枕下的匕首。

    东方未明半跪上床,霍改将匕首从鞘中缓缓抽出。

    东方未明在霍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霍改僵化成石……

    “纵你有百般不是,我又怎么舍得伤你。”耳畔的声音沙哑缠绵,有如承诺,有如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求解真相之——东方你真的是么么么?】

    霍改:蛋黄,我有一事不解。

    蛋黄:何事?

    霍改:你这章揭露了东方未明对老子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小心思,但是之前那家伙明明还差点因为自己投降太快而走人好吧?

    蛋黄:你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谁?

    霍改:凌波丽。

    蛋黄:好标准的宅男式回答……好吧,如果有人顶着凌波丽的脸,提着个平底锅杵在菜市场骂街,你会怎么样。

    霍改:扁她,踩他,砍死她!我的女神,不容亵渎!

    蛋黄:明白为啥你一暴露你水性杨花的本质东方未明就想虐死你了吧?

    霍改:难道不是因为他本性求虐,牵着不走,打着倒追么?

    蛋黄:不好意思,东方未明一直站在你后面来着。

    霍改:东方、东方,冷静,千万冷静……啊啊啊~

    蛋黄无辜望天,背着手,迈方步,淡定退场。

    正文 未料乃抽身而退

    心口剧震,温暖从心口一点一点漫出来,将霍改的灵魂整个淹没,他感觉到那凝结在咒印中的思绪翻腾如潮汐,原本那么多的怨恨却是大半消弭。霍改感觉到眼泪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他隔着水幕看着眼前艳丽到张扬的男人,怅惘叹息。

    万仞仑忍着一日更胜一日的痛,乖乖作东方未明的试验品。满身的伤,却终换不得东方未明的半分疼惜。他心心念念所求的,不过是东方未明的一分不忍罢了。

    霍改眨眨眼,冰冷的泪在面颊上拉出一线晶莹,有如分界。摆脱咒印上残留情绪的操控,霍改在心底将万仞仑狠狠鄙视了一通:连自己都不珍惜的身体,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珍惜,说你是活活贱死的还不承认。

    “怎么哭得更厉害了?”东方未明未雨绸缪地先看了看目前的姿势,很好,没压到伤处。东方未明抬头,看着梨花带雨的霍改,心中忍不住期待——这是被爷的一片深情给感动的,对吧,对吧?

    霍改将捏在匕首上的手松开,不动声色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一转眼这东方未明就从禽兽变情圣了。

    ‘第一次解咒,是因为自己上演了捆缚系色诱。第二次解咒,是因为自己带伤上阵,抱着东方未明装柔弱。第三次解咒,是因为挑起了东方未明关于□的联想,并且还一脸乖巧地表示感恩。这是第四次,是因为恐惧、眼泪还有任罚?这四次的共同触发点是……东方未明的控制地位,以及自己的服从姿态。’

    霍改的手一点点滑回腿侧,食指微微弹动。

    ‘东方未明还真对得起他鬼畜的职业道德,给予的爱永远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施舍。换言之,东方未明戒心极重,只在占有绝对地位优势的时候,才会泄露真情。但是他身边应该有无数受都比自己更符合这个条件吧?所以说,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

    霍改垂下眼帘,微微偏着头,一副别扭而瑟缩的姿态,挡住了眼中重重思绪。

    ‘这次咒印消散的幅度超过了之前的总和,而在这之前,自己所做的唯一不同的事……是拆穿。拆穿了东方未明的阴谋,也拆穿了自己的算计。所以说,干掉东方未明这头boss的杀招名为——强者的屈服,智者的愚诚,叛者的依顺?’

    霍改捧袖,擦掉面颊的泪。

    ‘这欠虐的boss,这苦逼的人生,难道自己要从文雅君子受转型为狡猾别扭受了么?算了,反正咒印已经消散大半,只差临门一脚——辜负掉这强受控的一片真心,现在自己在东方未明地盘上,还是乖巧些好。等伤养好了,寻个机会就踹出那最后一脚吧。’

    在心底作出了这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决定后,转型为狡猾别扭受的霍改大睁着水灵灵的双眼,咬唇瞪向东方未明:“凡事总有代价,既然被你撞见了我也无话可说,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想抚摸你的身体,我想吞噬你的唇舌,我想占有你的全部……

    当然,这些话东方未明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罢了。所以这娃很纯良地端来的药碗:“你明知我不会为难你,何必作出这般姿态。来,先把药喝了,然后上药。”

    是,你这不是为难,只是继续虐待。霍改带着英勇就义般将药汁当壮行酒一饮而尽。

    东方未明笑着递上蜜饯,霍改将蜜饯一把塞入口中,大嚼特嚼,吃相凶恶,仿佛嘴里嚼着的不是蜜饯而是某人的血肉。

    东方未明低叹一声:“你这样可不成,若你真想与你那情郎修成正果,还是注意些吃相为好。”

    “你……”霍改诧异地看着东方未明。这家伙脑子被门板夹了么,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祝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味道呢?他该干的活儿明明该是“诅有情人终成陌路”才对吧。

    东方未明修长而有力的手沿着霍改那细腻莹白的脸颊,兀自摩挲,眼底荡漾出款款柔情:“你既无心,我总不能逼得你倾心于我。一味强求,不过徒然结仇罢了。我除了放手,还有何路可走?现下你于我,已生间隙,我所求的,不过是留在你身边,哪怕是以你先生的身份,将你与那人送作对,也是好的。我只恨,不能早些想透,本来,我们可以是朋友的。”

    东方未明一席话将霍改打击得差点儿失意体前屈:兄弟,你有点儿鬼畜的自觉好不,这种忠犬攻的台词真的不适合你啊!刚给我点儿任务完成的希望,你就宣布退出,这不调戏民意么?

    霍改炯炯有神地看着东方未明,以眼神传达诚意——小明,冲动是魔鬼,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你好歹再奋斗一把嘛,其实咱很好追的,坚持就是胜利!

    东方未明了然叹息:“我之前所言皆为实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久了你总会看明白的。”

    事已至此,霍改只能压下抱着东方未明大腿求倒追的,满脸欣慰,哽咽道:“你若不再一心毁我姻缘,我任仑自然便还认东方你这个朋友。”

    “好,明日我便送你回家。”东方未明一脸我很不舍但是我不得不放你自由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霍改在心中凄凉悲歌——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我已将眼识、耳识、鼻识教于你,今晚,我便将舌识、身识一并跟你说了罢。纵然明日一别后,你再不见我,那我也算是完成了当初对你的许诺。”东方未明不等霍改再多说什么,便规规矩矩坐到一边,讲解起来。

    “舌识,以味辨心,须知食、色素来为一体,一个是身饥,一个是心渴。两人缠绵,无非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与食物之吞咽,异曲同工。故而,舌识与身欲,密不可分。”

    东方未明伸出手来,在霍改唇角一抹,将残留的药汁蘸取,丰润的嘴唇开启,嫣红的舌尖在沾着药汁的食指上缓缓舔过,危险的煽引,糜烂的风情。指腹泛着潋滟的水光,湿热而糯软。

    “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东方未明嗓音低哑,呢喃诱哄。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想到了:在小受上淋巧克力,小攻一路含下去;在小受两点上挤奶油,小攻一路吮下去;在小受菊花里涂蜂蜜,小攻一路舔进去;在小受嘴巴里塞香蕉,小攻一路捅进去的!’

    霍改默默给脑内精彩纷呈的舌识小剧场打上马赛克,一脸的凛然正气:“药很苦吧?”

    东方未明身形一僵,喟然叹息:“你实是过于纯洁了些,好多东西你都不懂,没法领会。”

    霍改无辜眨眼,无耻承认,爷确实过于纯洁。

    “正如你见我尝药,而想起苦涩,那便是你口舌的记忆。想一想,你的嘴、你的唇、你的舌,能让那人想起什么,能回味到什么滋味。当那人见食而忆你之时,便是你求仁得仁之时。” 见药而想药,东方未明悲催地在心中估摸着自己在对方心中恐怕是当真半点诱惑力都无。殊不知,纯,属虚构。

    东方未明拎过药罐道:“擦药吧。”

    霍改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刑没受,一时间悲不自胜。霍改扒掉裤子,躺床上开始挺尸……呜呜呜,以后再也不在没锁的屋子里写虐文了。

    幽深的夜,凌乱的床,光裸着双腿的少年,还有那嫣红的伤。

    此时此刻,东方未明不得不承认,白日里万仞仑骂自己只见色而不见伤确实算不得冤枉。眼前少年的身体,像是某种掺了毒的烟岚,每靠近一点,每喘息一次,都会将毒性加深,最后化身为一只全无理智的兽。

    “别这样直板板地挺着,虽说极清方得极艳,但水至清则无鱼。你该做到的是天然风情,而不是不解风情。”东方未明由衷觉得对方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实在是不适合自己保持冷静,如果被那双疏离而警惕的眼眸瞪着,也许能稍微好些。

    霍改无奈地半坐起,亵衣的下摆随着动作,细细簌簌顺着滚圆的腿滑开,在柔韧的肢体上摇晃出暧昧的阴影。

    东方未明压抑着逐渐粗重的呼吸,觉得自己很可能出了个馊主意。

    将手伸入药罐,东方未明努力将自己的视野局限于罐子上那个黑幽幽的洞口。干巴巴地开口:“舌识虽然很容易给人以暗示,但也很容易露痕迹。身识相对而言,却要好得多。肌肤相亲,说起来紧密无间?br /gt;

    鬼畜,等虐吧 泥蛋黄 (耽美)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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