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 第七百二十九章,酬遗愿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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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训扎营的地方,离屋子里有段距离。过大的篝火堆发出噼驳声,也干扰屋里的人偷听。



    当孩子们和一锅汤出现在房门外的时候,所有的人因为不知道原因,而都露出疑惑。汤的香味中,他们的面容有的嗅着,有的茫然。



    阮瑛和阮琬,也趁这个时候把他们看了看。小兄弟们看到的是,杂而乱的小火堆,火光约有面盆大小——这是在屋里生火,又不止一处,必然会受到的限制,但让阮瑛阮琬刚刚受胖队长的“窝囊气”飞的无影无踪。



    想着自己兄弟跟着表叔(伯父)出门特别舒适,优越感如冲破水闸的水流奔腾而出。



    接下来再看到行人让风吹乱的发髻,带有倦意地神情。阮瑛阮琬忘记也饿了,主动跟胖队长亲热起来:“我们也来分汤好不好?你可别一个人把好事儿全干完了。”



    元皓的小眼神儿诡异诡异的,看得两兄弟们一愣。



    想问问为什么这古怪模样,却见到身后跟来的关安几个人大步出去,在屋门的左右列班似站定,形成小爷们和屋里行人之间的一道屏障。



    阮瑛阮琬这就理解胖队长的怪模样,原来还是有戒备的。



    又见到胖长队往最前面去,左边是称心姐姐,右边是如意,也不是孤身上前。阮瑛阮琬老实的随着别人原地站着,隐约觉得这个风头也不好出。



    就只看胖队长怎么行事吧。



    胖队长胖脸儿笑得有如百花盛开,嗓音脆生生带着果子般的甜:“有人喝汤吗?我们有热汤送来了呢。”



    屋里的人更加迷乎,都生出这荒郊野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家的汤闻上去食材颇多,难道不花银钱买,要白白的送给人?



    都在愣巴着。



    阮瑛阮琬的心提起来,还存着盗泉水心思的他们分明看到有两个人贼眉鼠眼,有两个人一脸凶相…。这几个不是好人呢,为什么也要给他们。



    还有,人家也不肯信我们不是吗?



    回身望去,见到篝火之外的暗夜似张开吞噬大口的怪兽,星光一闪一闪似无数小兽的眼睛,这情景真的只有自己人豪气壮,别的人害怕全正常。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闻祸而喜人之常情。阮瑛阮琬就此认为这汤呀,是白送一回。



    阮琬嘟囔:“赶紧的吧,抬回去咱们自己喝,我的肚子要咕咕叫了。”



    就在他的低语声还没有结束时,好孩子走上去,亮一亮她的小手中,抱着她的小木碗:“我先尝一口烫不烫,再给人。”



    提锅的文章老侯,另一只手上是个木勺,给好孩子舀了少少一碗底。好孩子啧巴着嘴喝了,嫣然的眉眼儿全得到滋润:“好喝呢。”



    把个碗对着屋里亮一亮,弯弯的嘴角上翘一翘。笑容似黑夜里的明灯,指出的不是路,而是这汤没有问题,让屋里约一半的人动了心,脑海里想着肉味儿、菜味儿,像是还有诱人的味儿……恼怒的小嗓音出来。



    胖队长跳脚:“怎么又是你尝汤,今天应该小红尝。”



    好孩子如梦初醒:“呀!我忘记了!怎么办?”委屈的垂下面庞:“不然,明天小红再尝吧。”



    胖队长气急败坏模样:“明天兴许遇不到人,办不了好事呢!”



    好孩子恼羞成怒:“那你也用不着凶吧。”



    热气组成的氤氲中,一对雪白胖孩子大眼瞪上小眼,小脑袋往前送着,随时就要鼻子尖撞上鼻子尖的天雷动地火。屋里的人可受不了的,他们中条件最好的,不过是热水里煮个肉干,像外面这汤的鲜味里一闻有很多的菜,再让他们等会儿,那才叫一个熬人。



    就有人堆笑来劝:“小爷们不用吵了,”



    皮匠在这个时候也出来了,一直站后面笑眯眯的小红,在看到屋里的人动了的时候,她越众而出,小手里也有自己的小木碗:“别吵了,我再喝一回就行了。”



    “行!”胖队长眉开眼笑。



    “行!”好孩子笑靥如花。



    小红得了同样少少的汤,有滋有味的喝了。一样把空碗对屋里的人扬一扬,“快来喝呀”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屋里的人一拥全出来:“给我,我自家有碗,先给我吧。”



    拌嘴二差人和一个皮匠退下来,在黑影子里咧着小嘴儿嘻嘻。



    阮琬可能还看不懂,但阮瑛却猜测三分。带上弟弟跟过来,问道:“你们是故意的,是吗?”



    阮琬瞪大眼,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里写着,啊?!



    “嘘!”三个孩子竖起手指在嘴唇上,小声地道:“别说破,必得这样做,别人才相信我们的汤里没有鬼。”



    阮瑛新的一层不服气上来:“不信你们就这么能耐,等我指给你看,有几个人神气若鬼……”



    带头扭过身子去寻找,他吃了一惊。



    刚才那贼眉鼠眼的,气色不正的,如今得了热汤的滋补,舒展开来好似都成了好人面容。



    小六苏似玉和韩正经帮忙理队伍:“都有,别挤。上年纪的人先给,孩子先给,女人先给。年青力壮的退后,有你的就是有你的。”



    “多谢小爷。”道谢声里,一张张面庞神采飞扬,密布的是喜悦,洋溢的是富足。哪里还有看似的阴险和狡诈?



    阮瑛傻住眼,那三个却不放过他,小脑袋伸长了东张西望:“你让我们看什么新鲜?快点拿出来哟。”



    “没的看了,你们对了。”阮瑛无奈的承认了一回错误。



    ……



    晚上大家睡在马车里,把篝火堆平移开,烘暖的地面对着马车。马车前后道路通畅,方便夜里遇袭急奔。两边,各搭起帐篷,方便巡值的人避风寒,也可以为马车里的人保暖。



    上车后,阮瑛阮琬就问赵先生:“祖父,他们时常的帮人吗?”



    “是啊,帮人是好事情。老太爷说一饭尚不能舍,以后怎么当官,这话你们要记住啊。以后你当了一方的官儿,难道搭眼一看就能断出坏人好人?呵呵,大家公子,不说小气的话。”赵先生为两个孩子掖好被角。



    “知道了。”阮瑛阮琬嘟嘴儿:“又让胖队长胜了一筹。”



    ……



    半夜里,风的呜咽声更重了些。袁训没有固定马车睡,他和两个儿子挤在一起,不愿意弄醒儿子们,轻轻地起身。马车里相当昏暗,完全凭着感觉穿衣,但袁训最后离开时,对几乎看不到的一对儿子无声地笑了笑。



    仿佛,能看到俩小子熟睡的脸儿似的。



    生得像祖父随父亲的胖兄弟们,遇到不认识的人,不会有人说他们像父亲。胖脸蛋子按身材均衡上来说,丝毫不弱于小小的元皓。但这是太后爱看的健壮,是父亲放心的外形。



    出去把关安替换下来,寻了一个位置站着,袁训继续来想他的父亲。



    晚饭的时候,梁山老王难得的夸了亲家,说他在行程安排上辛苦。但只有袁训知道,随着日子掠过,他想父亲的时候更加的多些。



    可怜自己从没见过。



    但万幸却能酬了父亲生前的心愿。



    他曾屡屡提过有个儿子会是怎样的欣喜,也曾频频表达出或许会失望,此生不能庭前训子、房中嬉戏的遗憾。



    但这一切,袁训都做到了。



    这里面最让他欣慰的,是他把长女加寿带出了京。早在宝珠生下小加寿的那一年,袁训就兴致勃勃对着当时的亲家沈渭说了许多要带女儿游历的话。他的父亲没能做到,袁训牢记在心。



    后来加寿亲事定给太子,当父亲的心想一想吧。嫁给别的人家,成亲以后还可以有个出行。当上太子妃,再当上皇后,一般情况下,此生再也不会出京一步。能出宫都算不错。



    忠毅侯就更盘算着,要带女儿玩上一玩。后来又有了儿子,又有二妹三妹,又有了小六。加喜不能出京,难免是个缺憾。但好歹留下一个给太后和母亲,却给了她们圆满。所以整体上来说,还是圆满。



    平时上路,两耳朵里灌满文章老侯等的感激话、二老王明讽暗赞的风凉话,但还不如侯爷自己夸自己的满意话。



    浩浩荡荡全家人出了京,绕着全国玩上几年。放在全国也是少有的人家,本朝官场上更是没听说过,独一份儿的头一人。



    并且,他完成了没谋面父亲的心愿。这种满足犹如夜空中的流星雨,明明是自己争取来的,却有可遇而不可求之感。



    面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但袁训勾起了嘴角。暂时的,他把林允文也抛到了脑后。虽然他不时的停下来,或者放慢马速,有的是方便和冷捕头会面,有的则是接到冷捕头的消息以后,候一候尾随而至的林教主。



    林允文这会儿算什么呢?远不如忠毅侯的思念来得重要。



    但袁训也没有想太久,两个小子过来打扰了他。“爹爹,”执瑜挽住他的左臂,执璞抱住他的右臂。



    袁训含笑:“到底弄醒了你们?这后半夜的,还去睡吧。”



    胖兄弟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们陪爹爹,”再抱怨一句:“只有这会儿,才没有大姐来抢,才没有元皓来抢,也不用看小六弟弟是不是要过来,更不用啊,哈……”



    两兄弟同时的一笑。



    袁训抬起手,把儿子们搂在腋下,笑道:“让我猜猜,竟然跟二妹也争?跟加福也争?”



    “是战哥啊,爹爹,您忘记了,咱们家里还有一个讨人嫌的,是战哥儿。”



    袁训其实也想笑,但佯装不悦:“好了,你们是兄长,怎么能说弟弟?”



    执瑜嘟囔:“他最狡猾不是吗?就像有句话,他怂恿着我和执璞来问。”



    “什么话?”



    执璞嘻嘻:“他说爹爹明天又要去看故人,是不是咱们自己拉一支队伍,把功劳全占了。”



    双胞胎异口同声再黑一回萧战:“爹爹您看,战哥自己不敢来问,只会挑唆我们。”



    想想好女婿平时的言行,袁训和儿子们有了同感,一时没有忍住,笑了笑。随后还是帮着战哥开脱一回。岳父还是真心爱好女婿的。



    “省省吧,你们也想问这句,就全推到他身上。别再赖他了,仔细明儿他又要诉苦。”



    两个儿子居然也承认,笑道:“难得可以欺负他一回,就欺负一回。”



    “小子们,以后多干亲香的好事儿吧。”袁训埋怨。



    执璞笑道:“那爹爹您明天先教训元皓表弟吧,”



    袁训忙问:“他又怎么了?”一猜说中:“别的人现在不受他的欺负,只有瑛哥琬倌对他还不熟悉,元皓又相中他们了是不是?”



    “是啊,晚上正经来告诉我们,说元皓对他们都说了,明天专门给阮家表弟开会。爹爹您想,元皓开会,会是好事儿吗?您明儿去管管吧,别又弄哭一回。”



    袁训嘀咕:“按理说,弄哭一回不会再来第二次,不过谁说得好呢。”答应下来,就来撵儿子们:“去睡。”



    执瑜执璞不乐意:“对您通风报信就没点儿奖赏,爹爹,我们陪你到天亮。”



    “不行,你们还小,”



    儿子们反驳:“不是说打熬身子骨儿吗?爹爹,您在我们这个时候,不是已经到皇上府里当差?”



    这话勾得袁训微怔,笑容有了恍惚。是啊,他就是十一岁那年离开的家……但是第二年才到太子府上。



    收回神思,在两个儿子肩头轻轻一拍:“胡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年我跟着祖母还在路上。不过呢,就是打熬身子骨儿,也没有这样干熬着的呢。去吧,不然我就打了。”



    “您才不会呢。”儿子们扮个鬼脸儿,但是能感觉出父亲的坚持,乖乖的回车。



    留下袁训继续原地站着,看着小子们巡一圈回来,四周重新陷入宁静,他也得以聆听着远处的风声,再次回到沉思中遨游。



    孩子们在路上的快乐,也是他此时的快乐。



    ……



    第二天,见到孩子们扎堆在一起,袁训想到儿子的话走过去。元皓见到他可得了意:“舅舅也来开会,可见我们这个会很要紧。”



    “要紧的很,”袁训调侃着他,在他身边坐下来:“一会儿就要上车离开,你这队长怎么当的,还在这里贪玩?”



    元皓胖脸儿皱着:“坏蛋舅舅,我紧着教大笨小笨。”



    大笨小笨黑了脸儿。



    袁训笑吟吟,见到孩子们,不管是他们笑脸儿还是拌嘴,好似都可以驱除疲劳。但他也没有忘记过来的初衷,对元皓道:“你要教什么,我也听听。”



    元皓骤然的就神气了,响亮地回答:“好。”奶声奶气还在,但小气势腾腾的往上冒,再来一声:“大笨小笨,听着!”



    大笨小笨晃一晃黑脸儿。



    “跟着舅舅看老兵们,你们出多少份子钱?到了地方,虽然是舅舅的老兵,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胖队长威风凛凛。



    袁训哈哈大笑:“说得好。但是,对份子钱是怎么回事?”



    “坏蛋舅舅,你听我说。”元皓刚说到这里,阮瑛阮琬也抢上来质问:“是啊,快说,天天叫你队长,你又漏下什么没告诉我们?”



    “现在不是说了吗?舅舅要去看跟过他的老兵,从出京我们看了好些,战表哥家祖父也看了,我们对份子。再就教你不要是个人都看成好人……”



    阮琬尖声:“你颠倒黑白,是个人当成好人的是你吧!”



    “是我又怎样!反正我得教你!不然听到周济人,就把所有的人都不防范,我还怎么当队长!”元皓得意洋洋。



    阮瑛起了疑心,揣摩一下这话:“我知道你很会说话,但复杂的话你全会说吗,不对吧,怎么句句你脑袋瓜子里都有!”



    元皓眨眨眼睛,对一旁的萧战看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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