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绝色娘子 - 第五十七章 泪满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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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依人清澈的明眸眨了眨,手扶着下巴,细细打量着他手中那件女子首饰一样的东西。须臾,她姿态洒脱地伸手接过那物在手中抛了抛,随后扔到娉婷怀里,促狭地道:“美人,辛苦你天南地北的陪着本公子跑,赏给你吧!”



    娉婷手忙脚乱的接住那件物品,放在灯下一打量,却发现是个精美绝伦的金手镯,古朴醇厚,典雅端庄,浑然天成!上面还镶嵌着几颗祖母绿、红宝石等名贵的珠宝玉石,整体看上去比平常女子所戴的手镯要宽一点,但却显得更神秘更有魅力。



    她抬头看了看沈依人美貌绝伦的脸,又看了看如谪仙一般的上官云,心中有些了然,她抿嘴一笑:“即是上官公子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呗!”说完后,她冲沈依人鼓励的甜甜一笑,拉过沈依人的手将手镯放到她手里,这个男人不错哦,收下吧!收下吧!



    沈依人如玉的脸立刻黑了,郁闷万分的斜睨着她,直想挠墙,这人的窍咋没开对咧?



    上官云的脸也顾不上红了,倒显得闷闷不乐,他是哪里表达错了,让她这样误会他?她说出来,让他改正也行啊!他无比委屈的望着沈依人,你不会也误会了吧?要是这样,那你以前是否经常杀错人?



    沈依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毫不示弱地回瞪他,就想杀错你,怎滴!



    娉婷则是一头雾水,这两人斗鸡眼的样子,怎么不像情人倒像是仇人啊!



    最后在上官云和沈依人的解说下,她才知道那个镯子非同一般,做工极其复杂,可谓巧夺天工,镯子上有相对应的机关。如果旋转一个特别的红宝石,里面会有一根细如牛毛的小针射出,这里面的每颗针上都喂有麻药;如果旋转另外一个特别的宝石,里面会有迷药喷出。说来说去,总之就是一件妙龄女子居家旅行防狼之必备神器。



    这镯子大有来头,是已经去世的“鬼匠”鲁涛的作品。鲁家以铸造各式兵器和各类暗器闻名,其中鲁涛更是以一双鬼斧神工的手著称,制出来的兵器和暗器都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但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制出来的东西都很骚包华丽,一点都不低调!且要价奇贵。



    上官云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得到此镯,一直想找机会送给娉婷,却一直不得法。好嘛!现在他是报答救命之恩,顺理成章的送出此物,这个理由真是天衣无缝啊!



    娉婷忿忿的瞪着他们两个,万般无奈地戴上镯子,她想捶地,不就是嫌她不会武功么!难道不会武功也是错?



    正月里来正月正,家家户户挂红灯。



    上元夜的晚上,京城里家家张灯结彩,以示庆祝。



    自西罗和宛南两国在轩辕旭率军雷霆万钧的勇猛攻打之下,相继臣服于青龙国后,没有了战争阴云的笼罩,整个国家处处呈现出一派繁荣兴旺的景象,百姓也俱是安居乐业。所以青龙国今年的元宵节是格外的隆重热闹,举国同庆佳节,到处其乐融融。



    夜晚,天上一轮皓月高悬,整个京城被五彩的花灯点缀,人们还制作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京城大街小巷上人群拥挤,城外的百姓晚上都涌进城里观灯,人们呼朋唤友的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游人车马彻夜不息。



    安亲王府里到处挂满了红灯笼,处处洋溢着一片欢乐、祥和的喜庆气氛。独独青玉轩却仿佛与世隔绝,整个院子里一如往常寂静无声,轩辕旭一身滚素的家常宽袍,在书桌上静静练着字。



    桐华和陶星在门外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一番剪刀石头布,桐华胜出,陶星败北。



    陶星垂头丧气进了书房,低声禀道:“爷!王爷和王妃派人来催好几次了,让您过去锦瑟院赏月呢!”



    轩辕旭剑眉微蹙,黑眸骤然沉了下去。他一声未吭,书房内一片沉静,久久无声,良久,他头也未抬地轻轻挥了挥手。



    陶星轻轻步出书房,看着桐华摇了摇头,两人无可奈何的相视一眼,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屋子里的这位爷毒伤好了以后越发不爱说话了,像个行尸走肉,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天。要不是太医们异口同声的保证世子身上毒俱已清除,他们真要怀疑那毒不是伤了爷的身子而是伤了他的脑子。



    正当他们不抱任何希望时,轩辕旭却从书房走了出来,淡淡地对两人说道:“去回话吧!爷换了衣服就过去。”



    “是!”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两人面上都是一喜。



    锦瑟院欢声笑语,一片热闹,安王爷、安王妃和林侧妃,还有丁家姐妹都在。众人言笑晏晏,正倚窗欣赏迷人的月色,兴味盎然地谈诗论词。



    丁瑞雪一身雪白的绣着点点红梅的华美衣裙,薄施粉黛,淡扫蛾眉,额心点着一个红朱砂点,那一点在她雪白的脸上红得艳丽,红得魅惑,她对自己的容貌也是深具信心,头上也只有简单的几件首饰,端地是清丽中透中诱惑。



    她手里拿着一张素纸,艳红的小嘴微张,娇声念着:“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她惊喜又期待的目光看向门口,都快忘记要念诗了,随即她粉脸一红,“……却在,灯火阑珊处。”极快速的念完后,她莲步轻移,姿态完美地上前几步,含情脉脉地喊道:“表哥!你来啦!”表哥和她真是心有灵犀,可不就是蓦然回首就见到他了嘛!这就是命定的缘份啦!



    “表哥!”丁瑞姝也一脸娇羞地轻喊,她也是精心打扮,盛装华服,虽然姿色不如她姐姐,但也算俏丽可爱。



    安亲王与王妃看着儿子终于来了,不禁含笑点头,林侧妃急急忙忙过来招呼他。



    轩辕旭一袭紫色滚金边宽袖华服,外罩纯白狐狸毛披风,腰间挂着玉佩,乌黑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足蹬盘祥云纹靴子,端地是雍容华贵,龙姿凤章。他俊美如玉的面容有些清冷,淡淡地向众人见过礼后,便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屋子里欢乐的气氛因他的到来微微有些变化,特别是丁家姐妹,一颗火热的心全扑在他身上,只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轩辕旭伤好以后,她们想方设法的让丁王妃将那些忒不要脸的大臣之女送回家,但还有个死赖不走的林芳娘。林芳娘一直以先来者自居,又仗着有礼部尚书的父亲和林侧妃,老是处处和她们姐妹做对,只要找着机会就想接近表哥。



    为此丁大小姐放开手脚,使出浑身手段,总算找着机会狠狠治了林芳娘几回,就是她身边的丫头也是被丁大小姐的玉女掌抽打了好几回,一时间两方人马都视对方为仇人,见面就剑拔弩张,总是分外眼红。



    不过好在表哥也不喜欢那女人,林侧妃虽然在王爷姑父面前有两分脸面,可谁叫她肚子没蹦个一男半女出来呢,还不是处处看着姑妈的脸色行事。林芳娘一天天看着大了,都快成老姑娘了,林尚书纵然向天借胆,也不敢向轩辕旭逼婚啦,只好先将她接回家去,所以这一仗算是她们姐妹赢了。



    丁王妃拿眼睛朝王爷使了个眼色,王爷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和颜悦色对着轩辕旭说道:“你表妹她们刚才在评选元宵节的诗词,你要不也凑个趣,念上一首!”说完他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丁家两姐妹。



    “是啊!表哥,咱们又不是做诗,就是欣赏一下古人的佳作,你也来嘛!人多热闹。”丁瑞姝娇滴滴的撒着娇,嘟着小嘴,一派天真可爱小儿女状。



    “好!”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轩辕旭竟然答应了,这让丁家姐妹心中暗暗窃喜不已。她们虽然住在王府几个月了,却是很少能见到表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而且他轻视嫌弃你的样子让你恨不得去跳北海!



    轩辕旭垂眸望着手中的酒水,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嘴角微微勾起,却是一抹惨笑。他低低的念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月色依旧美好,灯市依旧灿烂如昼,环境依旧似去年,伊人却香消玉殒。他和娉婷还没有逛过灯市呢?想到这里,他紧抿的嘴唇比刚才更抿紧了几分。



    虽然他的声音低沉醇厚,磁性动人,词也是好词,但屋子里还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闻众人细细的呼吸声。



    丁王妃望着儿子黯然神伤的样子,一股怒火顿时烧起,又是那个女子,不是已死了好久吗?她心里虽然也有点愧疚,但她就是再想补救也没有机会了啊!他老记得一个死人,这是想折磨谁啊?于是她压抑着怒气勉强笑道:“旭儿,你表妹们来王府也有段时间了,先前你身子不好,母妃和你父王也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年的街市、灯市听说特别热闹,你陪两位表妹去街上逛逛吧!”



    林侧妃眸光闪了闪,眼角的视线在屋内绕了一圈,见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世子身上,便不动声色地悄悄走到安亲王身旁,伸出涂满丹蔻的手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妩媚动人的端给安亲王。



    轩辕旭坐在椅上沉默了一会,冷冷的看向丁家姐妹,轻描淡写道:“我从不陪女子逛街。”娉婷除外,他在心底加了一句。说着举起一杯佳酿,自斟自饮起来,也不管屋子里众人地脸色是如何的难看。



    正要张嘴的安亲王也僵住了。



    林侧妃低眉顺眼的垂下头,温顺的站在安亲王后面,内心有些焦急,林芳娘还在灯市那里痴痴等着,想和轩辕旭来场偶遇呢!可世子这样说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去灯市还是不去啊?能不能给句中肯点的话?



    丁王妃的脸色有些阴睛不定,心里则是翻江倒海。轩辕旭受毒伤昏迷以来,她如万蚁钻心,日夜担惊受怕,就怕他有个万一。那时她不知道儿子能不能醒过来,万分后悔没有让轩辕旭早早成婚,若是儿子有个不测,安王府连个承嗣的血脉都没有。所以后来她才不只将眼睛放在林芳娘的身上,而是明里暗里示意那些小姐们来王府小住,想看看有没有能让儿了看上眼的,然后立刻成亲。



    娘家的两个侄女来看望她,不禁让她喜出望外,这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毕竟那些千金小姐就是再好,也和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啊!这两个可是她嫡嫡亲亲的娘家人。肥水不流他人田,若是旭儿能与这两姐妹中任何一个凑成对,那她一定高兴的做梦都笑醒。且娘家人的想法也与她不谋而合,刚好丁瑞雪两姐妹也正有此意。



    这两姐妹不但人才出众,从小就受到良好的世家闺训,对她这个姑妈也是嘘寒问暖,百般孝顺。特别是老大丁瑞雪,长相标致,人也聪明伶俐,真正是世子妃的不二人选,这一切的一切更让她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儿子对丁家两姐妹却是客客气气,疏离冷淡,并没有因为她们是外家的表妹就有所不同。可丁王妃是亲眼见到他为了那个死去的三小姐和她起过争执的,他并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冷淡啊!难道是因为他在心里还在怨怪她这个做母亲的?所以才不喜欢她娘家的侄女。



    这样一来,她是越想越愤怒,更夹杂了几分心虚和担忧。她面色不豫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略微有些扬高的说道:“旭儿你身体已经恢复了,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别家像你这份年纪的男子都是有儿有女了,你也该成婚了。”



    “是啊!儿子啊,父王和你母妃都等着抱金孙呢!”安王爷见气氛有点沉闷,忙忙凑趣道。



    轩辕旭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现今儿子还要将养身体,过几年再说吧!”



    “过几年,那是几年啊?难不成你还想为那个女子守几年孝不成?”丁王妃被他淡然的话语一激,气的开始口不择言了。她抚着一起一伏的胸口,发号施令一般:“瑞雪和瑞姝两姐妹端庄娴熟、德才兼备,兼之温柔体贴,孝敬长辈,两人都是你妻子的不二人选,母妃早与你父王商量好了,不能由着你恣意妄为!你年纪轻轻的不知轻重,胡来一气,母妃和你父王可是一天等不了一天了,瑞雪和瑞姝姐妹俩通情达理,愿意共侍一夫,她们姐妹同心是你的福气,你就选一个做世子妃吧!”



    林侧妃听得王妃此言不由自主的紧紧捏住帕子,有些焦急地望着轩辕旭,要是王妃这样安排,那林芳娘先前的心血不是鸡飞蛋打,白白便宜了丁家姐妹。可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和权利来阻止啊,真是急死她了!



    轩辕旭静静地听母妃说完,也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扭头轻蔑一笑,望着安亲王道:“难不成父王也想逼着我成亲不成?”



    安亲王脸上略有些尴尬,踌躇片刻说道:“儿啊,成家立业,好男儿自当两不相误,你也该成亲了,你看朝中哪位大臣像父王这般年纪了还没金孙的?父王年岁大了,也不求别的,只求你永远平平安安的,能早点娶妻生子让父王和你母妃含饴弄孙!”



    丁王妃见轩辕旭径直默然无语,似是将夫君的话听到了心里,复杂焦灼的情绪渐渐的平缓下来,心中油然生出几分希望。她走到儿子身边,语音带着一丝祈求,轻轻地说道:“儿子啊,你就体谅体谅你父王和母妃吧!”



    轩辕旭面沉如水,眼睛清亮望着安亲王和安王妃,言之凿凿:“谁来体谅我?”



    “你!荒谬!”丁王妃忍不住轻斥一声,毫无疑问觉得他的话太过荒唐,随后笑着对丁家姐妹说道:“你们两姐妹快快过来,让你表哥看个仔细!”



    丁家姐妹脸上难掩喜色和得意,如分花拂柳一般快速来到轩辕旭面前就是深深一福,声音娇娇怯怯,含有羞意却带着几分迫不及待:“表哥!我姐妹二人愿意侍……”



    “唔!”轩辕旭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捂着嘴,高大的身影迅速冲了出去。



    屋内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安王爷一脸担忧,随即不放心的跟了出去。王妃和丁家姐妹呆立当场,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坐实了,美梦眼看就要成真了,却想不到出了这种意外。



    众人焦急地等了半晌,还不见父子二人回来,丁王妃很担心儿子的身体,想出去看看,林侧妃忙上来扶她出去。丁家姐妹不甘心的咬了咬牙,也提起拖地的长裙跟随在后面。



    却见安亲王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脸色煞白的轩辕旭。



    “旭儿,怎么了?”丁王妃见到儿子脸色不好,唬了一跳,忙忙迎了过去。她再怎么命令、喝斥儿子,在儿子面前耍威风,那前提也得她儿子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才行啊!



    “是啊!表哥你还好吧?”丁瑞雪见他面色苍白,忙上前几步,心疼地问道。



    “表哥,你怎么啦?”丁瑞姝也殷切地问道。



    轩辕旭立刻后退几步,如她们是洪水猛兽一般,他一只手抚着胸口,声音暗哑的道:“别过来,你们离爷远点,爷快吐死了!”



    丁瑞雪听到这话似不敢置信,望着他嫌恶的模样,讷讷说道:“表哥,你说什么啊?”



    “离爷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轩辕旭好脾气告磬,冷冷喝道:“闻着你们身上的味儿爷就想吐。”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打昏自己。练武的辛苦,中毒受伤,都比上那种恨不得将心啊、肝啊什么都吐出来的感受。



    丁家姐妹被他的话打击的体无完肤,女孩子家的脸皮多薄啊!不禁都“嘤嘤”哭泣起来。丁瑞雪伤心不能自已,止不住向后连退几步,先前升起的希望和幸福感全被粉碎,这真的令人很绝望。



    王妃眼睛一跳,胸口如被压了石头,喘不过气来,显而易见,儿子这举动和话语无异是打她的脸。她刚想喝斥儿子两句,安亲王却一脸严肃地伸手制止了她:“先招太医来看看,怕是他体内有毒素未清,你是没看见,他刚才吐的有多么撕心裂肺。”



    王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般,这会她也顾不得娘家侄女有多么伤心了,只不住的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一定要保佑她儿子平安无事啊!



    满屋子只有侍候在王妃身边的林侧妃悄悄舒了一口气,她虽然也担心轩辕旭的身体,但丁家姐妹没有如愿以偿,也让她很不厚道的在心底窃喜了一下。



    飞武城青鸢山脚下的风云客栈最近生意爆好,人满为患。入住的多为江湖豪侠、武林人士,客房的价格是一涨再涨,还是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的掏银子住近来,甚至有为一间客房吵的脸红脖子粗,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



    客栈的老板数银子数的是手抽筋,腿打颤,喜的是眉飞色舞,笑的是见眼不见眼。要是年年生意如此好,那他一定会和程咬金一样——笑死!



    在客栈后院一个小院里住着几位贵客,院子很小,但现在客栈生意如此之好,能包下这个小院,那也是财大气粗之人好吧!掏银子付账的人正是武林盟主的儿子,青鸢公子上官云。而住在这小院里的人却是娉婷三人。



    “依人,武林大会没几天就要开了吧?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呀?”娉婷百无聊奈,只能拿了一本游记胡乱翻着,以此来打发时间。



    她们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但上官云一路跟着她们,甩也甩不掉,死活要请她们来参加,并且说她们要是不来,岂不是失信于谷老头,做人怎么能这样呢?说到就要做到,不然会是人生一大污点啊!



    三人被这个看似谪仙一样清清淡淡,却如婆婆一样唠唠叨叨的男子烦的无法,只觉得彻头彻尾被他俊美的外表欺骗了。沈依人也想着到武林大会上打探一下父母的消息,虽然她没抱多大希望,但她会尽可能的去查清这件事的。所以三人还是来青鸢山了,看一看这十年一次的武林盛会,算是长点见识,以后也好和人说嘴。



    对于上官云要邀请她们到青鸢山庄小住的提议,几人异口同声的坚决拒绝了,只选了离青鸢山庄最近的风云客栈入住。虽然上官云几番保证,以他的能力,绝不会有人曝露沈依人的身份,但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沈依人伏在书桌上,正费尽心机的在纸上画着,她从上官云送给娉婷的那个手镯中得到启发,突发异想的想设计几件特别的首饰,看能不能也做成防身用的东西。听到娉婷的声音,她想了想,头也不抬地说:“三月二十二,应该没多少日子了吧!”说完她突然向一边怕闲着长霉,弄了个绷子在绣花的听雨说:“去开门吧,每日一行公子又来了!”



    听雨俏皮的抿嘴笑了笑,放好针线起身去开小院的门。



    娉婷一脸纠结,咬了咬娇艳的唇,又随手揉了揉软软的耳垂,有些心烦意乱摸摸手腕上的金镯子。她以前就是个大笨蛋,还一心想撮合他和依人,现在她要是还看不出上官云的心思,那她真可以去跳青鸢山死一死了!可她根本不可能回报他的感情,她和沈依人早就决定好了,待武林大会结束后她们就会离开。



    沈依人早年做杀手时,曾经为了完成任务,追杀一个人出过海,最后将那人杀死在海上。但她无意中随着那艘船到达过一座美丽的海岛,岛上居民待人热情,民风开放,岛上四季如春,到处都是鲜花盛开,海边有美丽的沙滩,各式各样的精致贝壳,风景如画。她那时就决定以后要是不做杀手了,就来这个仙境一样的海岛生活。



    娉婷听了很是向往,那些都是她没有瞧过的画面,她现在一心想快点到那个迷人海岛上去,然后过着和现在不一样的生活。她是个一心朝前看的人,过去就算受过很多苦,经历过太多不愉快,但总算都过去了,留下的回忆也伤害不了她。她现在只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然后和沈依人去那个海岛终老。



    最让她觉得有愧于上官云的是,那个镯子自从她戴上了以后,沈依人和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有取下来,现在她要是想还给他,只能将手臂也剁下一起给他才行。这种内疚的感觉让她很想与上官云说,让他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可人家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或者说对她有什么直接的表示,她要是大喇喇的表错情了,那两人岂不是很尴尬,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的了!



    上官云着一身天青色长袍,腰间配着一块清澈的玉环,黑亮的长发的随意用一根玉簪挽起,缓步稍移,举手投足间却似闲庭信步,自是一派潇洒不羁。他左手提着一包点心,右手拎着一个用花布盖着的小篮子,稍稍有点破坏他完美的谪仙气质,让他淡然的脸上多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息。



    他进得屋来,见到她们俩人后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点心在桌上。随后他转身将房门轻轻的关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三人奇怪又诧异的目光下,将手中的小篮子放在地上,揭开上面的花布料。



    顿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出现在她们面前,这小狐狸嘴巴尖尖的,两颗乌黑滴溜溜的眼睛大大的,更显其乖巧,惹人喜爱。让谁看了都想上去抱一抱,抚摸着它雪白光滑的身躯。



    “啊!真可爱呀!”果然是娉婷最先惊喜的叫起来,她立即提起裙子蹲下去,伸手去摸小狐狸。



    “它真乖啊,好白啊!”听雨也很喜欢,围上来看着这可爱的小白狐。上官公子怕她们住在客栈无聊,最开始带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过来,其初几人很喜欢那只鹦鹉,天天不厌其烦地逗它说话,刚开始那鸟都是用小豆子眼斜眼看人,睬都不睬她们。没两天,和它混熟以后,她们才发现那鸟真是太爱说话了,聒噪的像个长嘴老太太,只要不睡觉就开始满嘴胡言乱语,最后让小姐一脸鄙视的扔给上官公子带回去了。后来他又送来一只白色的,像胖老鼠一样的小动物,可小姐看着那小东西细细长长的,很光滑的尾巴有点隔应,吃不下饭。第二天上官公子就急忙将那小东西带走了。后来……后来又送来了一只小兔子,很乖很可爱,小姐和她将它喂养在小小的客栈院子里。



    “嗯!是还蛮可爱的。”沈依人伸手抚了抚小狐狸毛茸茸的,高高地翘起尾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可人的小东西,她现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娉婷影响也开始喜欢一些不着调的东西了。呵,这次这个上官云总算送对东西,讨得佳人欢心了,看佳人笑的多开心啊!



    上官云懒懒的倚在沈依人的书桌边,黑色的发丝垂在肩头,狭长的凤眼半眯着,垂头凝视着娉婷容光焕发的脸蛋,注视着她爱不释手的逗弄着小白狐,突然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在胸臆间涌动,先前为寻这些礼物所花费的心血和金钱真是物有所值了。



    “对了!”小官云突然开口道:“今天是三月三,山下有个踏歌会,我带你们去看热闹好吧!”传说这天是王母娘娘的生日,也是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日子。



    “三月三了吗?”听雨有点讶异,又快到小姐的生日了。



    “啊!三月三,时间过的真快啊!娉婷,我们去年三月三过的很热闹哦!”沈依人一副老太太追忆往昔的口吻。



    娉婷摸了摸小狐狸,仔细想了想,幽怨的说:“是啊,去年三月三是很热闹,哪会我们是在江南的一个小城过的,不过离开那个小城后就碰到你的老婆了。”



    “噗哧!”



    “噗!”



    “噗哧!”



    几个人想起那鸡飞狗跳的一段逃跑,不由得都失声笑了起来。她们三个的耳边似乎想起了那句:相公!表怕哈!伦家粉温柔滴!



    上官云也忍俊不禁,唇角勾起抹漂亮的弧度,深遂迷人的凤眼有异彩闪烁,他非常很感激沈依人的“老婆”,如若不是她,他怎么可能会遇到娉婷呢!他懒懒的打开提来的那袋点心,拿出几个鸡蛋,对着她们说道:“过来,将这几个鸡蛋吃了,先洗手!”他细心的嘱咐道。



    “嗯?”沈依人不解,狐疑的问道:“为毛要吃鸡蛋,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不行,你也得吃。”娉婷洗了手,拿了一个鸡蛋,教训她道:“去年吃的你忘记啦!牐牎叭月三,地菜煮鸡蛋。”



    “哦!”沈依人似想起来了,遂点点头不在抗议了。原来传说农历三月初三这一天,好心的王母娘娘,为了天下人少受疾病的磨难,命观音娘娘普降圣水。于是最有灵气的地菜,便充当了这一爱心的使者,吃地菜煮鸡蛋的习俗就传了下来。



    三人整理好后出了风云客栈,走出一段路后便看到在前面等她们的上官云。他长身玉立的负手站在一棵大树下,眼睛注视着山下的风景,温暖的山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和乌黑的长发,让他看去飘飘似散仙,欲乘风归去一般。



    他转过身来,凤目微挑,在阳光下对着她们微微一笑,俊朗的近似于邪魅的面容更是耀眼夺目,令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光明正大的落在戴了面具的娉婷身上,见她竟然提着那个小篮子,他笑的更是满面春风:“我来提吧!就在山下不远。”他的声音轻柔而自然,磁性十足。



    与此同时,他神态自若的从娉婷手上拎过小篮子,故意忽略她那点蚂蚁似的微小抗拒,从从容容地伴在她的身边,修长如玉的手指点着前面山下不远的地方,示意他们要去的就是那里。



    娉婷又想揉耳垂,但强忍住了,你说你一个俊美的没有天理的公子哥,手上拎个盖着花布的篮子,这样子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她们走出去了很久以后,有一个纤细高桃的女子才慢慢从风云客栈的方向走了过来,在上官云刚才站的那棵大树下黯然沉默不语。她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朴素的青色衣裙,脸上五官平淡无奇,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油亮可鉴,为她普通的容貌增色不少。她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久久未动分毫,她定定的望着朝山下走去的上官云,眼神里有太多的绝望与痛心,那个耀眼的他,对于她来说永远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至少,他从来没有对着她笑的那么温柔怜爱过,而且他几时做过与他身份不符的事,竟然帮一个女人拎花布篮子!光看着就恨不得让人自戳双目。几滴清澈的眼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她微黄的面颊流了下来了。



    三月里来三月三



    五彩风筝飞上天



    天蓝水碧山青青



    春回大地燕翩翩……



    远处传来优美响亮的歌声。



    古玉城的一家高大气派的酒楼里,二楼临窗的雅座上坐着一位年约双十、长相俊美的黑衣公子,正是轩辕旭。他只静静的坐在那,就已经令酒楼其他客人黯然失色。听到歌声,他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微微一怔,又是一年春来到,娉婷已离开他一年多了。他每天都思念着她入睡,想着她迎接黎明,他一直生活在过去的回忆中,与娉婷相识的日子是他最为美好的人生经历,是他情感世界里最为纯净没有杂质的沃土。



    他以手撑额,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完全陷入过去美好的回忆里。



    在二楼雅座中还有几桌客人,多数都很安静,但其中刚上楼来坐下的一桌很是热闹,那是几个衣饰华贵的青年男女,俱是锦衣绣带,衣饰华丽,行动间意气张扬。



    前来服侍的店小二们的动作也是特别小心翼翼,深怕怠慢了得罪不起的贵客。



    这桌人中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子一上楼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她双颊胜花,眼波似水,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说不尽的清丽端雅,道不尽的娇艳美丽。



    酒楼中的客人也因这几个男女的到来轻轻吹起了一丝涟漪。一位中年人道:“哇!那穿白衣的姑娘长的真漂亮!”



    “天女下凡莫过于此!”一位文邹邹的清瘦公子赞叹。



    一位有些豪气的客人收回惊艳的目光,对同桌的友人如数家珍:“是武林第一美人廖俏烟,还有她的两个兄弟,另外的那个穿赤黑的高大男子怕是‘宇公子’宋健宇。”



    “嗯,估计都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这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所言当真不虚,怪不得有那么多青年侠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宇公子就是武林盟主的爱徒吧。”友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几个青年男女对酒楼众人的窃窃私语根本不加理会,似乎很享受这种众人的注目感觉,微微的得意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高傲,行事越发的飞扬随性,想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俏俏姐,你这次会和我们一起去青鸢山庄么?”那桌的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坐下来后,就急忙问那个白衣女子。她虽然不如白衣女子光彩照人,但也是个美貌的姑娘,只是眉宇中横着一股淡淡地骄横之意。可是她却发现廖俏烟的眼神完全不在她身上,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直直的落在那个临窗而坐,只手撑额假寐的俊美公子的脸上。



    她顺着她俏姐姐的眼神一眼瞧过去,不禁在心中偷偷称赞:好一位公子哥,只是不知是哪家的王孙公子。不过她心中已经有谪仙一样的云哥哥了,可不能再三心二意的对别的男人动心了。



    那公子身后不远处有着两个长相英俊的侍卫,看到酒楼里的女人们都在偷偷打量主子,其中一个面目和气的侍卫唇角微扬,一丝笑意闪过。另一个仍是木着一张俊脸,好像所有的人都欠了他二五八万的银子!



    廖俏烟感觉有人不依不铙的扯着她的衣袖,清秀绝俗的瓜子脸上瞬间冰冷,不耐烦的抽空回过头来,却看到宋采儿戏谑的笑脸。她雪白的脸上绯红一片,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来,刚才心底那丝被打断的不耐也不翼而飞。



    宋采儿和廖俏烟咬耳朵:“我有云哥哥了,这个让给你好了!嘻!俏姐姐你是武林第一美人,这样的公子才配得上你。”



    “呀!你这死丫头!”廖俏烟的脸越发的红了,纤细的手指绕着帕子小声道:“都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呢,又不认识。”她从小生的美貌过人,长大后更是让看者无不惊艳,震动于她的美色,艳名远播后被好事者封为武林第一美女。虽然武林中爱慕者无数,但她自恃甚高,对任何男子都冷若冰霜,丝毫不假辞色。在她和她父母的心底,那些讨好她,围着她打转的男子都不够资格来得到她。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让我哥哥出马,谁还能不给我哥哥几分面子不成!”宋采儿不无骄傲,得意的说道。旋即她的眼神绕着那位俊公子细细打量一圈。她是宋都尉之女,平时和母亲经常和那些官家夫人来往应酬,早练就一双利眼。她感觉对方无论是从人品,穿着,气质上来看俱是无可挑剔,且肯定出身不凡,非富即贵。



    “这样不大好吧?”廖俏烟却有些犹豫,那位公子身边的两个侍卫沉稳大气,穿着不俗,浑身气势非同一般,不像是侍候人的人,反倒像是哪个大家的公子哥。由此可见这位公子的来头定是不小了,她可不想给那位公子留下一丝不好的印像,只想有个完美的初见。



    “呀!你只说你到底愿意不愿意认识他,其它的都交给我好啦!”宋采儿却是信心满满,有些机会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说不得人家会很高兴认识他们呢。



    廖俏烟平时很矜恃,从不主动想理会哪个男子,但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瞥,那男子似睡非睡的容颜还是瞬间夺取了她的呼吸,她想知道,那微闭的双眸睁开时,是怎么样的一副极致风情!她压抑不了心底那股迫切的愿望,破釜沉舟的向宋采儿点了点头,然后又恢复成冷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题外话------



    亲们,几天了,俺才摸清这字数,泪流满面。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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