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桃花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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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有些心烦意乱,过点清静日子有这么难吗?她没有野心,只想躲在小山村里好好过自己的安静日子!可光叶家那虎视眈眈的架式就不会让她好过,这是招谁惹谁了?



    原本还以为上京离她很遥远,既然生身父母把她遗弃到这个小山村,身世已经无关重要,哪知又蹦达出一个叶家,还刨根问底的,现在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都不行了。



    对于这个身世问题,桃花其实一直在有意的逃避。



    她是乔言,不是原主桃花,对她的身世没有代入感,万一查出来个什么恩怨情仇的,那她要怎么办呢?又没个背山后台,真有个冤屈难道要一死以报恩仇?那也不见得有用啊,而且原主的父母既然托人把她送到这里,应该是摆明了想让她能活下去,而不是枉自送命的。



    桃花不想惹事,不代表她怕事!



    府城最老牌的零食铺子当属银子街上的闻香斋。它生意最红火的帽子已经在不久前被摘下来了。府城主干道上突然冒出来一批风格迥异的点心铺,色香味美,物美价廉,更多的精美点心是人们闻所未闻的,这些店铺迅速在府城站稳脚跟,各种口味的点心在府城风靡开来,使得闻香斋的生意一落千丈,从可罗雀的门庭里望过去,只有高悬在店门口的乌金招牌还没有变。



    “养你们吃干饭的啊,店里脏了也不晓得擦干净?”掌柜的心里烦躁,刚得了主家一顿好训,一回来就看到两个伙计躲在一旁偷懒。



    “可,可这些点心都很久没卖出去了,有没有放坏啊?别人还会买吗?”



    小伙计战战兢兢的为自己的偷懒行为辨驳。



    “你擦干净了谁知道?当心没工钱!”



    真是两个蠢货!掌柜的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会被气死。干脆一拂衣袖,往楼上去了,哎,眼不见为尽,都快没生意了,主子不满意该怎么办呢。



    “哎,擦那么干净干啥。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的。”



    两个小伙计望着掌柜的背影消失。变得无精打彩的拂试着店面内点心上落下的灰尘。



    “可不是,一天也难得见到一个客人上门,这个月的工钱不知道掌柜的会不会又给扣没了!”



    一个伙计目光迷离。眼睛透着这些点心,才能回忆起店里飘香、店前车水马龙的盛景。



    另一个新来的小伙计却是迷茫了,当初使了不少银钱,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才穿上这身让人骄傲的有店徽的制服,可现在穿上这制服也没见得有多好啊。家里还等着拿钱回去呢,现在工钱越发越少,上个月直接扣没了。这没客人上门也不能怪他们啊。



    “……还是西大街上新开的那家点心好吃,人家还给试吃呢。不好吃不要钱,何苦到这里来?”



    “小弟你是不知,这闻香斋到底是老字号。名气大着呢,送人也好看不是?”



    “名气?过气的名气有啥用?不好吃又贵。这不是乱花钱吗!”



    门口两兄弟正为到哪里买点心送礼而产生分歧。



    俩伙计一听,终于有客人上门?当下打起精神,到门口去迎客。



    这是两个长相憨厚的庄稼汉子,一个选闻香斋,一个要到西大街新开的点心店去,无论两个伙计怎么招呼,两人也不进店,就在门口大声的嚷嚷。



    不一会儿,闻香斋门口就被里一层外一层的人围观了。观众中也分成不大不小的两派,不停的有人出主意,为了简简单单的选个手信,把一帮闲得没事的观众惹得快争吵起来了。



    这要是换在闻香斋生意红火的时候,早大棒子赶走了,哪容得他们在门口大放厥词。



    “这还不简单,先买点尝尝,哪家味道好就在哪买呗!”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声的给出了建议。



    那俩兄弟一听有理,也不在相执不下,干脆利落的进了店。掌柜的刚才心气不顺上了楼,早被楼下的争执声惊动了,见店里一下进来这么些人,心下惊喜!



    这可是好机会!极力的拿下这对买手信的兄弟,闻香斋的名气又能扳回几分。



    “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对,咱闻香斋可是多年的老字号,府城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金字招牌谁不认?送礼最有面子了,哪是那些小铺面能与之相比的。”当下热络的下去跟俩兄弟套近乎。



    “来,来,兄弟看上哪样,咱也不收钱,可以免费试吃,吃得好再买。”掌柜的酝酿好一会儿,还是呲着牙说了这么一句。



    “那感情好,我说还是老字号靠得住吧。”兄弟两人中的哥哥忙接了口。



    那弟弟不作声,伸手东捏一个果子,西拿一块糕,吃得不亦乐乎。把个掌柜的看得心痛死。



    “嗯,味道不怎么样,哥,真没那家的新鲜好吃。”那弟弟塞了一嘴,半天还嘟囔了这么一句,把掌柜气个仰倒。



    “哼,胡说什么,咱家的吃食哪里会不新鲜不好吃?不好吃你还吃了满嘴?”



    “不是,不是你让咱免费试吃的吗?我才吃几样你就心痛了啊,还老字号呢,小气扒拉的,人家小店都是样样摆出来让人试吃的…………哎哟!痛……”



    那人突然蹲下身子,捂着肚子叫起来。



    “这东西不……不新鲜!肚子痛……。”整个人慢慢的滑向地面,痛得滚到地上。



    不大一会儿,那人已经面色苍白,痛得大汗淋淋。一点做不得伪。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喧哗。



    掌柜的这时一惊,不好,怕是来找碴的!



    “哪里来的泼皮?敢上闻香斋来撒野!也不认认地方,这是你们能来的吗?给我大棒子赶出去!”



    那哥哥见弟弟痛得不行,心下也慌了,高呼有没有大夫,救周围的人给请个大夫来。



    “掌柜的这是什么话。是你自己叫咱们试吃的,大家伙都看着呢,我兄弟是吃了你的点心才叫肚子痛的,你这样是想抵赖吗?”



    “是呢,大家伙儿都看着呢,要真是点心有问题,掌柜的可脱不了干系!”



    “人都吃坏了。哪能赶出去呢?”



    “啧啧。真可怜,你看脸都痛白了,怕真是点心有问题?”



    “……”人群嗡嗡的议论开了。



    还不等掌柜的回话。人群中一个人高呼,“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让。”



    眨眼的功夫。有一个长胡须的拎着药箱子的人出现在当场,闻香斋的伙计还来不及反对。那老大夫已经开始把脉看病,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手法极为熟练精道。



    “大夫,我兄弟怎样了?”那大哥急忙出口询问。



    “这是食物中毒的征兆。刚才他吃过些什么?”



    “咱兄弟一大早连早饭都还未曾吃过呢,就在这店试吃了几样点心。”那大哥拉了大夫一样样的指给他看。



    掌柜的急了,连忙就要过去制止。可周围旁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人出来拦了他的路,“这人确实是在你店里倒下的。大夫来了应该让他看个明白,你店里的吃食有没有问题,一查便知不是。”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掌柜的进不去,嘴还一个劲儿的硬。



    那大夫查着查着,眉头越来越紧锁,突然在揭开一个装糕点的罐子后不动了,“哼!这点心分明是过了期的,都发干发硬了,不小心误食了自然是会中毒的,快,把病人给我抬医馆去,再不施救怕要来不及了。”



    大哥大惊失色,向周围的人施礼,“我兄弟二人原只想买些糕点当手信,却遭此大祸,万望各位能施予援手,救我兄弟一命!”



    那话说得伤痛欲绝,凄惨不已。立马有三四个汉子看不过,走出来抬了那个弟弟随大夫一路快跑。



    当事人走了,观众们仍不肯散去,还希望能看到后继故事情节,更有好事的,把那大夫揭开的罐子再一次打开来看,确实那糕点干硬得厉害,仔细一看,罐子周围到处都是飞灰,怎么看都有些日子了,大夫说的,点心过期的话让人深信不疑,无论这时候掌柜的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这个话题很快就传遍府城的各个角落。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丢进一块大石,激起千层涟漪。



    由最初的闻香斋点心吃坏了人发展到闻香斋的点心吃死了不少人,今天终于被人发现了!这一‘惊天大秘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整个府城的大门小户。



    让人对这个老字号金字招牌的点心铺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信任。



    “主子,下面再怎么做?”



    “照原计划不变。”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一个气质出尘的翩翩少年临窗而立,手里一把白玉为骨,丝绢为面的折扇轻摇,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温度。



    两个仆妇模样的人不由得相视对望,自家主子原来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啊。不过内心暗自窃喜,这样才不致于让人随意拿捏,记她们心里窝火了。



    不一会儿功夫,满大街上沸沸扬扬,风向标又由闻香斋的食物中毒案发展到闻香斋背后之主——叶家的很多卑鄙行径。



    叶家子弟欺男霸女,在府城为所欲为,仗着有云大将军撑腰,坏事做尽,其实这些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哪个富贵人家没有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平时大家都明哲保身的选择了沉默,这会儿有人一股恼儿的翻出来,写成大字报的方式满大街的流传,把心里的火都勾出来了。



    特别是那些苦主,沉寂在心里的痛如糜烂的伤口,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下,再也忍受不住,经人提点,三三两两的赶到府衙前,才发现这里已经人山人海。



    还没摸着头脑的方知府端坐在明镜高悬的光明匾下,不知所措。



    “大人明鉴,小民们前来只是想请知府大老爷做个见证。”堂下齐齐跪着三十多个汉子。



    “做什么见证?”方知府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刚才猛听到外面百姓围衙,声讨叶家,让他大吃一惊,这几人真是递上状纸,状告叶家,众目睽睽之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知府大人有如青天再世,定要为我等小民做主啊。”其中一个汉子神色悲戚。



    “小民前天盘下一点心铺,正准备大干一场,那铺子原主,正是誉满乡里的幸福庄东家。不想今天却收到风声,乔东家不得不出出让店铺原是有苦衷的!”



    “是啊,是啊,听说是乔东家为了优惠街坊,不肯提价销售,叶家就看她不顺眼,串通官府说人家是逃奴,现正抓拿她呢。”



    “当然咱们是相信知府老爷不会跟叶家串通一气的,但小民们也担心,万一到时候叶家又来对付咱们,可咱们跟乔东家不相干的啊。”



    “啪!”方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很是头痛,再不能由着他们说下去了。府衙外可是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呢。也不知道这叶家怎么做事的,这事怎么就被捅了出去了。



    这时候门外旁听的众人都吃了一惊,想不到还有这出啊?人家的点心铺子物美价廉都碍了叶家的眼?还说人家是逃奴!这也太狠了吧,也是要赶尽杀绝啊,还与官府串通,连带看方知府的眼这神都没那么崇拜了。



    此刻在家里安坐的叶荣添也得到了消息,气得连摔了好几个杯子。大骂那个掌柜的饭桶!“快去把那人找出来!”



    “主……主子,那弟兄二人,已……已经找不着了。”掌柜的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可能?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叶荣添气得青筋迸起。



    “那兄弟说……说是不治身死,他哥哥带他回乡安葬去了。”



    “乡下哪里啊,你就没问问?”



    “……问,问过了,但都不知道。”掌柜的恨不能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讹人的怎么会不要钱?你铺里的点心到底有没有问题?”叶荣添也有些搞不懂了。



    “点心,点心是有些日子了……不过,也应该吃不死人啊。”掌柜的很想说没问题,可他知道叶家的手段,还是老实坦白的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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