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枭 - 第117章，羽皇归心

    “成哥，宇文荒雪发现了我们？”一口气冲出数百米，习羽皇回头望了望那依旧沉寂的雪峰之顶，心中惊疑依旧未曾消除。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首次生出如此怪异的感觉。
    害怕？刚才那一刻，自己竟然产生了些许惧意？！
    “可能吧，或许那依旧只是试探，可如果是真的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宇文荒雪此人可就有点强大的过分了。”狄成眉头微蹙，与习羽皇相同，刚才的那一刹，心头划过一丝颤动。
    “这隐族传承千年，果然有些古怪。”习羽皇缓缓划动自己狭长钢刀，从不甘于认输的心中战意涌动。他和狄成其实是一类人，强大的实力，孤傲的心性，决不允许“害怕”这个词语在心中出现，更不允许自己踏步向前的灵魂因为自身原因而受到牵制。可如果那种情感真的出现了，他们便甘愿用鲜血将其洗刷。
    宇文荒雪，必须得死！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心念在习羽皇心中出现，那么的突兀，那么的坚定！
    “此人不能留！”狄成与习羽皇目光碰撞，异口同声的说道。
    “成哥，真到出手那一天，不要落下我。一人拿不下他，你我联手，最少也能废了他！”习羽皇嘴角划动，一抹妖异邪芒在那种乌鸦式瞳眸中闪动。
    狄成轻声一笑，同样傲意闪动：“我想这天地之间能够在你我二人联手之下全身而退的，还没出生。”
    平静下来后，习羽皇又道：“刚才宇文荒雪的意思必须得好好推敲推敲，此次任务究竟是天网主导，还是隐族设的计。可这个种族常年隐居在喜马拉雅深山中，信息闭塞，服装都没有改变多少，又如何与天网产生交集。难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恐怕没那么简单。”狄成慢慢坐下来，蹙眉凝思。“你还记不记得，安妮曾经说过，隐族上代族长开始便与康巴训练营有所联系，这一代的宇文荒雪不仅派了族中高手担任教官，大量族人也进入训练营。关键点就在于她最后那句话……康巴训练营学成之后的成员主要活动地点并非在雪山附近，而是散布到了东南亚和欧美等地。”
    心中一动，习羽皇精明过人，自然一点就透。“成哥的意思是……他们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向外转移族人？甚至……甚至是建立某种势力？”
    “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困步在这片区域，可那些假借黑拳选手名义向外运送的隐族族人绝对不是出去历练和赚钱那么简单。说是建立某种势力或许有些夸大，但黑拳赛场里面龙蛇混杂，是个容易收集情报的地方，隐族族人混迹在那里想要建立个属于自己的小情报系统却是容易的很。一个小情报系统或许没什么但用，可当全世界的黑拳赛场都出现个小情报系统，那可就得用恐怖来形容了。”
    习羽皇眉头大皱，素来淡漠的脸上写满凝重，情报系统相当于各个势力的眼睛，眼睛的明亮和敏锐往往能决定整个势力系统的运行，乃是命运。“如果真是那样，宇文荒雪的野心绝对不小。良好的情报和强悍的实力，他……想干什么？”
    轻轻呼出口气，狄成微微仰头，眼中带着几抹热切，也带着几丝凝重：“天网的阴影还在天空密布，突然又出现个不知深浅的隐族，这争霸天下的路越来越艰难了。羽皇，你说我们是该为未来道路的凶险和精彩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己如今的弱小感到悲哀。天门刚刚起步，强大的敌人却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天网、隐族、佣兵世界、黑色社会，还有各个国家隐秘的势力……随着步伐的向前，我们又会遭遇什么样的敌人。在这群凶环绕中，天门究竟是浴血而起，站在巅峰，还是被无情抹杀，最终被扫进历史尘埃。”
    习羽皇也并排坐下，妖异眸子仰望夜空，轻声笑道：“怎么，成哥怕了？这样才有挑战性，这样才算的上是争霸之路。只要我们天门八部众成功组建，各部统领成功归位，茫茫天地，便有了我们一方话语权，鲸吞蚕食中，我们必将傲啸而起。你、我、杨靖、叶婉彤……还有那些未曾相遇的弹道、智脑、战备、千目统领，我相信那一天早晚会来到。即便……即便我们在前进的路上躺了下来，临死之前，至少也要骄傲的向天高喝，这世界已经记住了我们的名字，天门！”
    “八部统领……八部统领……”狄成缓缓自语，默默念了几遍，忽然道了句：“羽皇，我可以信任你吗？”
    习羽皇无声一笑，仿佛早就知道狄成终究会有这么一问，指指天空的月亮：“我想做那夜空的圆月，而不是周边的星辰，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依旧会是。你对天门的幻想很宏大，也确实让我心动；你的梦想，与我曾经的志向重合；你的实力很强，稳压我一筹；你的能力和气质也在我之上，这一点我习羽皇不得不承认。是你把我从赤乡炼狱拉了出来，我心存感激，也绝对会恪守当日誓言，追随于你。但就心而论，我……不服……”
    狄成静静的望着夜空中被云朵和星辰环绕的圆月，久久未语。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习羽皇蒙蔽在心头的那层薄纱也悄然揭开，虽未料到狄成会选在这今晚这个不怎么恰当的时刻提出两人心中其实早已成型的隔阂，但既然他问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做掩饰。
    他在等，在等待狄成的回答，自己已经决定追随，但能否将心交付，唤醒沉睡的灵魂，全由对方来定。
    夜空、雪峰，沉默在其中流转，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有些不耐烦的雪狮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两人才从各自的沉思中醒来。
    狄成轻声道：“我一直试图想要驾驭你，可到头来却发现八部众难以容下你那颗勃勃野心，冷锋部队并不适合你，我也不想让你的能力埋没，冷锋统领的职位交给其他人吧。”
    “那我能去哪？黑武部队？我不敢妄言实力上能压制杨靖，能力上却自信胜于他，但从你对黑武部队的构想来看，将来的它必将成长为八部众最强一支，也是你最大的依靠，这么一支部队必须由最为新任的心腹担任。在这一点上，我不如杨靖，谁也不如杨靖。
    除了黑武部队还能有哪？弹道？我不懂枪；千目？我也不热衷于情报工作；铁律？彭侯才是你心中永远不变的人选；智脑、战备也都不适合我。”习羽皇眼神略显哀伤，天门虽大，可说实话，真正能让自己尽情发挥的却没有地方，因为狄成的存在……足以将自己死死压制。
    狄成缓缓起身，轻声一笑，带着几分洒脱，带着几分自信，点点霸意也在精亮瞳眸中流转：“我对天门的构想并不局限于八部众，还有同名黑道组织，一个随着八部众的征战而蔓延到整个世界的黑色帮派，那才是天门真正的母体。彭侯能力虽强，但铁律部队足以牵制他的所有精力，脱离黑色天门也是必然，我需要有人支持大局。”
    猛的抬头，即便是以习羽皇的冷静也忍不住一股热血蓬勃而出，犹如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万丈岩浆，邪意瞳眸紧紧盯住狄成那道仿佛顶天而立的身影。
    心神激荡，习羽皇深深吸气，旋即对着狄成躬身跪地，颤抖的声音从喉咙缓缓发出：“习羽皇，厚颜请求……统领黑道天门！”
    “黑道天门乃是天门真正母体，是八部众征战之根本，论能力而言，你最为合适。但还是那句话，习羽皇，我能否信任你。”
    钢刀旋动，一缕长发飘舞而起，习羽皇用力咬破拇指，重重按向地面，殷洪鲜血无声扩散。“断发洒血，在今立誓，此生此世，永不背叛！天门唯有一主，永远只有一主，习羽皇甘做副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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